我和苏月华同时查出怀孕,屋里开销眼见要越来越大,小叔比往年更早地带着老公去工地上搬砖。
苏月华被娇养在床上,三天两头闹一通,公婆使出浑身解数哄着。
而我每天照常下地干活,春播秋收,一天没停过,忙完地里的活累到虚脱,回家还要给苏月华炖鸡汤,给一家子做饭洗衣。
我吃的也是苏月华吃剩下的。
为了孩子,我咬牙坚持着,或许时间久了他们就能看到我的好,接纳我。
苏月华早产,全家人都在医院陪着,因为孕期运动量少生不动,最后花了很多钱剖腹,得了一个八斤半的大胖小子。
公婆高兴的就没合过嘴,逢人就夸苏月华漂亮又能干,头胎就给她丁家添了大胖孙子。
苏月华的月子餐,是我挺着大肚子,照着婆婆罗列的食谱做的,每天不重样。
满月酒也是办的又奢侈又气派,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还给苏月华手腕上套了一根大金镯子。
一个月后,我生产那天,除了傻子老公在医院陪着,没有一个人来看我一眼。
月子里,婆婆给我端了十天剩菜剩饭心生厌烦,说我生个赔钱货,坐十天月子足够了,赶紧起来干活做饭。
女儿的满月酒公婆只字未提,满眼只有他们的大胖孙子。
女儿的新衣服是我提前缝的,尿布是婆婆用过的旧床单裁的。
我任劳任怨,像头驴一样伺候他们,却不招人待见。
苏月华好吃懒做,自私自利,矫情做作却让他们捧在手心里。
我像一个小丑,表演了一场自我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戏剧,观众却不买账,还朝我扔臭鸡蛋。
晚上,我翻出缝在棉花被套下面的钱,零零碎碎清点三遍一千二百三十三块,这是三年间,傻子老公偷偷给我的。
家里的庄家秋收后,都是公婆拉到集市卖,钱都让他们拿着,我辛辛苦苦干一年也见不到一分。
老公过完年出门,等下次回来带的钱差不多够两千,我寻摸得抽空进一趟城,找找合适的房子。
第二天一大早,我烙了四张饼,装满一壶水,带着悠悠去地里干活。
中午吃了饼就在山上树荫里休息,直到晚上他们睡下才回来。
如此过了三天,悠悠没有抱怨一声,我也乐得清闲许多。
第四天,公婆和苏月华在我起床时,堵住了房门。
婆婆脸色不善,看着气性不小,“何梅,那天是我着急上火,下手重了,你别计较。”
我心中苦笑,她这是在跟我道歉吗?怎么跟发号司令一个语气。
苏月华倒是会来事儿,笑的一脸无辜,“嫂子,妈都给你道歉了,你别一整天都不回家行吗?松宝吃不惯妈做的饭。”
合着是怕她大宝贝孙子饿着,才肯屈尊来跟我说句好话。
看着他们一唱一和,我神色冷漠,心脏却揪着疼。
但我也明白,不能天天带着悠悠去地里,她太小,时间长了要中暑的。
我态度冷硬:“让我做饭也行,但你们要答应我,不准叫悠悠赔钱货,今年松宝的生日推迟两个月,跟悠悠一起过!”
三人脸色都难看的像镀了层冰霜。
公公估计是忍不住了,冲我吼;“何梅,你不要给脸不要,让你给松宝做饭是看得起你,要没我们家,你迟早饿死在外面。”
我轻笑,推开他们出门。
婆婆在身后大声道:“行行行,听你的听你的,快去煮粥,一会儿松宝醒了要喝。”
苏月华不甘心,娇声叫了声“妈……”
婆婆拍着她手背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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