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毓要封秦婉意为妃，遭到了前朝后宫的强烈反对。

后宫少有女子能一入宫即是妃位，便是当初定国侯府的嫡女宁昭入宫也只得了嫔位。

何况秦婉意家世低微。

然而萧承毓一意孤行，命令礼部着手准备封妃事宜。

有大臣直言不讳秦婉意惑乱君心，于国不利。

萧承毓大怒，将这些谏言的大臣连降数级，贬谪出京。

在去紫宸宫的路上，明羽忧心忡忡，欲言又止。

“娘娘，陛下如今正在气头上，您真的要去找陛下吗？”

“陛下此举不合礼制，规劝他是我作为中宫的职责，你不必担心。”

不止因为他是陛下，我们多年夫妻，我怎愿意他为了一个女子被世人唾骂昏君。

我进御书房的时候，萧承毓正大发雷霆的将手中的折子摔到地上。

见我进来，才收敛了脸上的怒意。

“卿卿怎么来了？”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折子，“陛下何故如此大动肝火？”

“这些混账东西成天没事盯着朕的后宫，婉意于朕有救命之恩，难道还当不起小小的一宫之位。”

沉默片刻，我缓声道。

“秦姑娘是有功之人，只是她初入宫中便给如此高的位份于理不合，也容易引起前朝后宫的不稳。”

“阿毓也说她不是在意名利之人，不如......”

“够了。”

不等我说完，萧承毓就冷然打断我的话。

“现在连你也要来逼朕吗？”

我惶然看着他，劝诫的话哑在嗓子里。

“婉意是朕心仪之人，便是她不在意名分，朕也断然不会委屈了她。”

“后宫这些女人又如何能与婉意相提并论。”

“此事朕意已决，皇后不必多言。”

记忆中萧承毓从未对我如此声色俱厉。

自小他便事事依着我，矜贵自持的皇子屡屡为了我而破例。

婚后更是对我体贴有加，便是我多年未有身孕，太后颇有微词，他也牢牢将我护在身后，从不让外面的流言蜚语传到我耳中。

我虽无所出，却稳坐中宫之位。

尤记得那时我为了孩子一事寝食难安，他就放下手里的奏折，抱着我柔声安慰，夜里亲自哄我入睡。

我皱眉喝下一碗碗苦涩的汤药，最后闻到那个味道都会呕吐不止，人也消瘦了一大圈。

萧承毓气得摔了药婉，不许我再喝那些助孕的药。

他说他不愿意我受这样的苦，孩子早晚都会有的。

便是没有也没关系，只要我愿意，抱来其他嫔妃的孩子养在膝下也是一样的。

萧承毓待我如此之好，我也尽心为他打理后宫，让他在前朝无后顾之忧。

我以为我对他而言是不同的。

我是他的妻子，是和他风雨共济，百年后合葬陵寝的人。

可如今，他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另外一个女子。

萧承毓已经大半个月没来翊坤宫。

我也没再去见他。

那日我终是忍不住想开口问他，秦婉意真的那般重要吗？

重要到他如此不顾一切。

可还未出声，泪就先落下来。

他看着我的眼泪，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

却仍端坐在龙椅上，漠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