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三日,顾显没来找我,赵启年也没来找我。
但上京城内,关于我们三人的纠葛也愈发离谱。
“那柳月香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我在三楼走动之时,忽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说话之人坐在大厅中,像是喝醉了酒,言语有些含糊,但是不妨碍分辨。
“看不上我这种粗人也就罢了,如今一个状元郎对她献殷勤,
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换都不够,还想攀上赵公子这座大山!真是痴心妄想。”
那醉醺醺的中年男子说着说着,又仰头干了一杯。
原来是个被我拒之门外的客人,我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几道尖酸的女声。
“不嫁状元郎,当然要嫁阁老子了!”
“谁说不是呢?麻雀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咯!”
哈哈哈——天香楼的几个看我不顺眼的女子尖声笑着,说着我的闲话。
“姑娘,她们——”服侍我的青竹有些生气,想要为我打抱不平。
我笑着向她向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骂吧,骂吧!闹得越大越好!
毕竟,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杀了赵启年和他爹。
一门双进士,父子两阁老——
不知怎地,谣言愈演愈烈,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
顾显一个穷乡僻壤出身的农家子,怎比得上当朝阁老之子。
算一算都知道,状元三年就有一个。
而且,为了避开赵启年那一届春闱。
赵阁老成为了顾显这一届的主考官,也顺理成章成了顾显的座师。
我听着外面的风言风语,心中倒很是愉悦。
毕竟,我可太希望赵家倒霉了。
我看着镜中的自已,又加深了唇脂,直到嘴唇鲜艳欲滴,才停下了动作。
身后不知何时进入房间的赵启年弯下身子,指尖挑起我耳边的一缕头发,
放在鼻尖深吸了一口,在我耳边轻笑道,
“不愧是名满京城的香姑娘。”
不得不说,赵启年真不愧探花郎美名。
镜中映出他深邃的眉眼,睫毛又浓又翘,眼角上挑。
不笑时含笑,笑起来颇有几分风流恣意。
只是,眼睛略有些狭长,显得有些阴狠。
赵启年磨蹭着我的脖子,哑声问道,
“顾状元对香姑娘一片痴心,香姑娘为何偏偏心系在下呢?”
他脸上带笑,眼神里却不含半分笑意。
我钩住他的脖子,呵气如兰,
“当然是因为赵公子更俊美,更健壮,更有钱啦!
小女子前半生吃了太多苦,后半辈子,想一直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说着,我在他的左脸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唇印。
哈哈哈——赵启年陡然爆发出一阵愉悦的大笑。
嗯——这次倒是真笑。
赵启年这人性格古怪,就喜欢烈酒烈马,稍不如意就翻脸不认人。
我直来直往,倒是对了他的胃口。
第二天,我就被一顶小轿抬离了天香楼,进了赵府名下的一处闲置府邸。
天香楼再无“香姑娘”,流言也渐渐平息。
赵启年倒是真的舍得给钱,每次宿在我这里都是带着满满一匣金玉。
而且,赵启年的身体真是如我随口玩笑一般健壮。
床上也没什么折磨人的怪癖。
嘛,这般想来,倒是我占了便宜。
但是自古以来钱果然没有好挣的。
赵启年的妹妹赵婉儿杀上了门,迎面就直接给了我一巴掌。
“你这贱婢,也敢拒绝我顾哥哥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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