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帝的暗卫,我奉命去幽王府当丫鬟,监视晏铭泽的一言一行。
只是幽王爷第一次带我出府就来了青楼。
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他,我想他可能是真的憋坏了。
我咬咬牙,决定一会儿就算是抬也要把他抬到姑娘床上去。
……
半个时辰前,皇帝让我作为卧底潜入幽王府。
半个时辰后,我背着包袱利落跪在幽王晏铭泽的房门前。
“参见王爷,奴才是府中新来的丫鬟,十九。”
门从内侧打开,晏铭泽坐在轮椅上,面色阴郁地目视前方。
他脸色苍白,薄唇轻抿,一身泛旧的黑衣穿在身上却不失气度。
没有看我,似乎也并不在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转动着轮椅径直地从我身边掠过。
我起身跟上,没有再发一言。
三两个丫鬟欢声笑语地从小路对面走过来,拦住了晏铭泽的去路。
“今儿风大,王爷还是别出去赏鱼了,免得落了风寒,还得我们伺候。”
晏铭泽没动,只是微微抬头,视线落在站在最后面的丫鬟身上。
那丫鬟手上拿着一个桶,桶里还传出来什么东西扑腾的声音。
“里面是什么?”晏铭泽问最后面的丫鬟。
为首的丫鬟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快回屋里去吧,王爷,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这身子破败,哪经得起风寒。”
晏铭泽还是没动,只是固执地看着抱着桶的丫鬟,看不出表情。
丫鬟见说不动他,突然翻脸:“我说了让你回屋,你听不懂吗?”
这回没等晏铭泽说话,我率先抽出自己的短刀横在为首丫鬟的脖子上。
“王爷问你话呢,你的耳朵是摆设吗?”
“啊!”
那个丫鬟惊叫一声,手里的桶应声落地,两条浑身雪白的鱼从桶里滑了出来,扑腾了两下没了声息。
晏铭泽盯着地上的鱼,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为何捉鱼?”
为首的丫鬟脸都白了,锋利的刀身已经划破了她的皮肤。
“你,你,你不敢动我的,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的人……”
她身后的丫鬟们也十分硬气:“你,你快放开阮姐姐……”
我不悦地皱眉:“王爷在和你说话。”
她看了一眼晏铭泽,“不,不就是两条破鱼,鱼塘里有那么多呢,我们就抓两条吃而已,怎么了?你敢动我?我可是……”
晏铭泽不再看地上的鱼,转动着轮椅走了。
我没松手,手下的短刀一个用力,直接抹了她的脖子。
临死前的最后一秒,我似乎还能看见她眼里的不可思议。
我用她的衣服抹干净刀上的血迹,又看了眼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跪在我前边的几个丫鬟,目光落在刚刚那个抱着桶的丫鬟身上。
我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语气称得上几分和蔼。
“你刚刚,也碰了那些鱼吗?”
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后,我又去寻晏铭泽。
果然发现他在池塘边赏鱼。
刚刚吓唬人的时候,我顺带着问了问晏铭泽的生活作息。
发现他这一天中除了每日雷打不动地去赏鱼以外,其他时间都是把自己闷在屋子里。
我没惊扰他,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三尺处。
晏铭泽却回头,第一次看向我。
“血腥气,会惊扰到它们。”
我不好意思地退后几步,跪了下去:“奴才该死。”
晏铭泽没有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在打量着我。
半晌,他开口:“这个府里,没有人会把自己当成奴才。”
“你叫什么名字?”
我更深地低头:“奴才名唤十九。”
“以后就跟着本王。”
“奴才遵命。”
那天过后,我便跟着晏铭泽贴身伺候了。
其实贴不贴身都不重要,毕竟也只有我一个人愿意伺候晏铭泽。
不过自我那次杀鸡儆猴之后,府里倒是也没人再敢忤逆晏铭泽了,最起码明面上是不敢的。
我也彻底摸清了晏铭泽的作息,果然就如那几个丫鬟说的,他每日除了赏鱼以外,便闷在屋里。
只不过他闷在屋里也不是什么都不干,而是在画画。
就画那几条鱼。
上午看鱼,下午画鱼。
晚上还要看什么画师的名册鉴赏,我打开一看,还是一堆鱼。
我咬着牙,赞了一句王爷好雅兴。
行吧。
脑子里都是鱼,总比脑子里都是篡位要来的好。
晏铭泽是当今皇帝晏南齐的胞弟,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
可惜,他也是在当年那场皇位之争中,皇帝最大的竞争对手。
败下阵来后,他便开始萎靡不振,三年前还遭人暗杀,失去了双腿。
没人敢说,但大家都默认是皇帝出的手。
所以一时间,各大朝臣都远离了晏铭泽,而晏铭泽更是越来越阴郁,不愿再说一句话。
我心想,看来晏南齐是真不放心,晏铭泽都这样了,还让我来看着他,注意不能让他死了。
不过晏南齐也是懂怎么杀人诛心的。
他就是要看见晏铭泽这样痛苦又麻木地活着,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都不属于他,所有人都离他远去的样子吧。
我看着专注画鱼的晏铭泽,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最是无情帝王家。
晏铭泽最近不光画鱼,还一言不吭地把画放在我的面前,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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