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了清嗓子。
「之前是电视台音乐频道主持人,上个月辞职了,待业。」
他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怪不得这么一板一眼。」
他绕过我,打开了录音棚的门。
「敢现场来一首么?」
我能听到艾娃后槽牙摩擦的声音,但还是很自信的来了一句。
「有什么不敢的。」
你不是想要空灵的声音吗?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丧曲之音。
他直接把《爱火》降了速,加了和弦。
似乎是要为难我。
可我每个音都落在该落的地方。
这首词很直白,是火星撞地球的炙热。
我扶着话筒,全程赤裸裸的盯着他。
当他眼里闪出光,似笑非笑的时候,我便知道他爱上了我的声音。
艾娃走时很难看,还踢坏了一张椅子。
而我准备走的时候,苏寻扣住了我的手腕,一路滑上来,停在大臂的软肉上。
我心一窒。
「为什么接近我?」
我咽了一下口水,回过身告诉他。
「我是你的粉丝。」
他一使劲,将我拽回来抵到墙上。
「要签名吗?」
他不知道哪里摸出来一只马克笔。
用牙齿咬开了笔盖,没等我回答,就签在了我的锁骨上。
很痒。
他很认真,似乎想确保每一笔都不要断开。
我的锁骨不自主的动了一下。
「啧。」
签名断了。
「太瘦了。」
他没签完,最后那个寸字没写。
「明早九点,过来签合同。」
跟上回一样,他走后,我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冷静下来。
和他相处是一场博弈,我虽然每回都输,却又乐在其中。
要不是病了,我大概这一辈子都不敢接近他。
苏寻是我青春里的一个梦,不管是大学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让我着迷。
而像他这种游戏人间的人,大概率不会留恋于我。
这就是我临死前为什么想和他谈场恋爱的原因。
这几天,苏寻一直在创作歌词。
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如果想得到他的注意,就必须先丢掉羞耻心。
所以当他的死对头程哲语当着他的面,跟我搭讪的时候,我回应了。
「晚上十点,在这等我,我带你去兜风。」
我偷瞄了眼苏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好,不见不散。」
听思佳说,程哲语会勾引每一个和苏寻合作的女人,不管是歌手还是化妆师。
然后告诉他们,苏寻那方面不行。
可苏寻从不在乎,仿佛和他计较是一件很掉档的事。
苏寻一晚上没理我,不知不觉,时针指向了十点。
我将发带取下,换了一根发簪,将头发盘成一个发髻。
这发簪的一头很尖锐,能扎进血肉。
当程哲语替我打开车门的时候,苏寻刚好从公司里走了出来。
「苏寻。」
我大声喊他。
他停住脚步,转头看我,漆黑的眼珠子没有温度。
我停顿,接着说。
「明天见。」
他扯扯嘴角。
「玩的愉快。」
心一沉,失重感袭来。
可我就是要赌。
我上了车,看见后视镜里,苏寻越走越远。
说是兜风,可程哲语却把车子往山上开。
山道上没有一盏灯,只有路边的一串串反光带。
他将音乐开的很大,是前段时间他刚发的单曲,难听的很。
我全程眼睛盯在后视镜里。
很失望的,后头没有半点光亮。
心口揪着疼了一下,当下才开始慌张起来。
突然觉得可笑,人只要临死,真的是能激发出内心最极端的个性。
要放以前,这种冒险的事我想都不敢想。
只可惜,赌输了。
的确是我心急了。
程哲语大概是将我的苦笑理解成了事前的娇羞。
急切的往我手上摸了一把。
「明天我跟经纪人说一声,我手头刚好有首原创,缺个女声,让你试试,以后你可以跟着我,我脾气可比苏寻好多了。」
我没回应,一个急转,他将车横在了山顶的一片空地上。
几乎没有停顿,他直接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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