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下意识地飞快地打开房门,
但很很快意识到,
断手还在我的房间里。
我瞬间脸色变得苍白,
而沈警官也发现了我的异常,
【你怎么了,怎么额头上都是汗。】
我摸了摸脸,勉强扯出一丝笑,
沈警官越过我,径直向后走去,
开始环顾四周,
【赵明阳死了,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三点,你在哪里?】
赵明阳就是我的上司。
我断断续续地回答着,身子尽量往礼盒的方向移动。
【我昨天下午的时候就有点不舒服,下班回来洗漱后就睡了。那时候应该不到九点。】
我小幅度地挪动着,试图用身体遮挡住礼盒。
沈警官扫视四周,突然又看向我。
而我的慌乱神情也让她起了疑,
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现场勘察出一根属于男性的头发,你知道赵明阳平常有得罪什么人吗?】
我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嗓音,
【不……不知道。】
沈警官的视线在我脸上游荡,
突然凑近我,
【你好像很紧张啊。】
豆大的汗珠从我额头上渗了出来,
我向后退了一步,
身后的礼盒露出一角,
沈警官很快就看到了渗着血的盒子,
神情霎时间变得严肃起来,
【这个是什么?】
一瞬间,我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但我还是故作镇定地将礼盒往角落踢了踢,
【网上买的冷冻鸡腿,前两天出差,家里没人,估计是坏了。】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沈警官打量的眼神依旧在我脸上游荡。
过了很久,
仿佛又一个世纪这般漫长,
沈警官离开了,
但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礼盒上。
送走警察后,
我背靠着门瘫软了下来,
后背冷汗直冒。
我不能让警方知道断手的存在,这件事情如果被报道出来。
我的工作肯定保不住,
好不容易就要熬到转正了,
不行,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我看向角落的礼盒,
眼神里多了几分愤恨,
赵明阳,是真的该死。
他早就应该死了。
比起一个可能潜在的危险,
我更加害怕丢失工作后的窘迫。
我利落地将断手处理好,
又像着往常一样,上下班。
赵明阳死了,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晴朗起来。
我成功转正,入职公司,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
被偷窥的恐惧逐渐被取代。
这份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直到-----
一个礼拜后,
恐惧再一次蔓延上我的心头。
我像往常一样下班,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居住在对面的中年大叔。
他总是用色迷迷的眼神上下扫视着我,
流里流气地朝我吹着口哨,
我很恶心他,
恶心到一度想将他的眼睛挖下来。
【呦,小妹妹,下班回来了啊,要不要请哥哥进去给你按摩按摩啊。】
他摩擦着油腻肥硕的手掌,
两撇恶心的八字眉上下挑动着。
说起话来包不住一口大黄牙,
我心里顿时犯起一股恶心,
逃也似地跑回了家里。
他那恶心的打量的目光似乎还黏在我身上,
【小妹妹,快开门,哥哥进来给你按摩,哥哥的技术肯定比小白脸好。】
他咯咯地笑着,让人作呕。
我捂着耳朵,
躲进了卧室。
半夜,隔壁传来奇怪的声响,
他每天深夜都会发出一些引起人生理不适的声音,
但今天,似乎有些痛苦。
我将头埋在被子里,捂着耳朵,继续睡觉。
第二天,
家门口又出现一个快递盒子。
我从地上打起来,摇了摇,里面似乎很轻。
而当我打开盒子的那一刻,
生理性的刺激让我瞬间呕吐出来。
盒子里面是一双人的眼球,
眼球后面还连接着血管神经。
礼盒上还贴着一张纸条,
【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我吓得跌倒在地,
捂着嘴巴,拼命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叮咚-----
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手机又传来一张照片,
那是我此刻的背影。
【玥玥,我送你的礼物都喜欢吗?可千万记得要收好,不能让警察发现了哦!】
一瞬间,
我犹如坠入冰冷的深渊。
从他发过来的照片的角度看,
是在床底,
他现在在我的床底下!
跑!
我下意识地向着大门冲去,
我一口气冲到保安室,
激动地拉着保安,
【救命……杀人了,杀……杀人了。】
【什么!】保安也瞬间跳了起来,
急忙帮我调监控,报警。
警察很快就赶到。
而监控的视频出乎我的意料,
房间里进进出出的,永远只有我的身影。
永远只有我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小姐,你是不是看错了?】保安的脸色也从惊讶变成了怀疑。
可我的家里真的藏着一个杀人犯。
因恐惧而渗出的泪水糊满了我的眼眶,
我激动地语序错乱。
【警察,我房间里藏着杀人犯,他就是杀死赵明阳的凶手,
【他一直在偷窥监视着我,他还把赵明阳的手砍下来送给我当礼物。
【就在刚才,他还挖了对门的眼睛,放在快递盒里给我寄过来。
我几乎是声嘶力竭地控诉着,
可警察看我的眼神冷漠极了,就像是看无关紧要的神经病。
我跑到冰箱处,想从里面翻找出断手的证据。
随着我的搜寻,
我惊讶地发现,藏在冰箱冷冻室里的手不见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装在盒子里的眼球。
对,还有短信,
我急忙翻出手机短信,
可奇怪的是,那些短信竟然全部消失了。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我开始手足无措,
【怎么不见了,怎……怎么不见了,刚刚明明还在的,警察,请你们相信我,他……他现在就藏在我的家里!他就藏在床底下!】
一名警员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熊,
【床底下只有这个。】
沈警官看着我崩溃的模样,叹了口气,
拍了拍我的肩膀。
而当他们离开时,
我听到了其他警员小声的议论,
【这都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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