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真要我死?”
我媚眼如丝望着眼前之人。
他冷淡一笑,“为本将军去死,那是你的福气。”
福气么?
可我真要死去的那一刻,他红了眼眶。
“云之兰,你给我好好活着!”
我再次抬眼双目猩红。
“既然如此,那还是将军去死好了。”
1
我是一国公主,准确的说是亡国公主。
我七岁的时候国就亡了。
我亲眼看着父皇和母后死在我的眼前。
一场大火烧了我最爱的锦央宫。
也烧了我富贵荣华的一生。
自此我颠沛流离。
我同狗抢过吃食,也喝过路边的溪水。
我曾在冬日里饥寒交迫。
我只记得那时的雪下得好大好大。
我蜷缩在角落里。
我要活下去。
信念如山不倒。
为了生存,我入了上京城最大的**。
歌舞笙箫,**里多的是上京城的达官贵显贵。
好在我生得一副好皮囊。
看上我的人很多,想把我带回府的人很多。
我却是跟着陈则初回了将军府。
不为别的,只因我瞧见当初取我父皇头颅的少年将军正是陈则初。
我在将军府,成了宠妾,不得安宁。
今个将军夫人沈书意一早就给我送了好大一个礼。
一盆黑狗血,稳稳当当地倒在我的门上。
我瞧见如此精彩的一幕,拍手叫好。
「夫人真是费心了,也不知管用不管用,要是没驱走邪祟,倒是可怜了这狗。」
我饶有趣味的说着。
沈书意估计气得不轻,她剁着脚,扯着手帕,气鼓鼓说道:「总有一天将军会醒悟过来的。」
「嗯,那我等着。」
等着他口里的将军幡然醒悟。
陈则初名满上京,是贵圈里有名的少年将军。
得皇帝赏识,将公主沈书意许配给他。
可少年心气极高,根本不喜欢嚣张跋扈的沈书意。
洞房花烛,良辰美景。
沈书意守着灯火摇曳,整夜未眠。
上京城里不知情的人只知传「将军娶了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成婚三年,沈书意的肚子没一点起色。
我知是陈则初压根没碰过她。
我咂咂舌,在沈书意准备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气气她。
「是夫人自己抓不住将军。」
沈书意气急败坏,我离开的步子有加快了些。
「可惜了,都是文物啊!」
我的丫鬟知了正对着被泼满黑狗血的门感叹着。
我理了理袖子,对知了说道:「叫人把门换了去。」
我皱着眉头,我是不喜血腥味的。
至于知了的话,我也没能听懂。
知了是我捡来的。
她总爱说些我没听过的词。
当她离开院里的时候,我还能听见那一句句的「可惜了」。
这门,有那么可惜吗?
我一脚将门踹掉,免得看见心烦。
当知了回来瞧着被大卸八块的木门,她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震惊。
这倒也不是第一次,但知了说我每一次都会给她惊喜。
而我得陈则初的恩宠,也少不了知了出的鬼点子。
她知人心,更懂得陈则初需要什么。
我便是听了她的话,夸赞陈则初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我挑衅于陈则初:「不知将军的剑术,同我比怎样?」
我笑着说起,却是在剑出鞘的时候,满眼的杀气。
于陈则初而言,我眼里的杀意是藏不住的。
我在他的招式下节节败退,如今,我确实是还杀不了他。
直到他的剑抵着我的喉咙。
他的眉毛上挑,戏谑地说道:「你想杀了我?」
我也笑着:「上京的将军,我怎敢杀得?」
陈则初收回了手里的剑。
我的自不量力赢得了他的青睐。
每在他身边多呆一会儿,我心里的恨意遍多浓一分。
知了同我说,陈则初那样的人是不会囿于爱情的。
知了说得没错。
将军府里除了沈书意一位夫人再也没有别人。
他也老谋深算,只让我做一个宠妾。
我入将军府的时候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唢呐震天。
甚至,我走的还是偏门。
我嗤笑,同为一国公主,如今我实在落魄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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