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死死盯在碎成蜘蛛网的屏幕上,背脊突然升起了丝丝凉意。
我不知道这是谁发的消息,更不知道对方的用意。
但是,如果说徐家骏没有残疾,却一直拿我当田螺姑娘。
不工作,不赚钱,白吃白喝,让我供他穿衣吃饭,当老妈子……可能吗?
然而不待我怀疑,那边迅速发来了第二条短信:
【瘫痪的人双腿是几乎没有知觉的,不信,你可以测试他一下。】
对方发完,无论我再发多少追问的信息,再无回应。
我背脊汨汨冒起冷汗,百般思索下,决定试探一下徐家骏。
晚上我洗完澡后,特意穿上了新买的**吊带裙,主动跨坐在他的双腿间。
指尖在他的身上游离,面色绯红,低低问:“老公,我们两个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了。”
他嘴唇轻抿,有些委婉地开口拒绝,“老婆,你每天这么辛苦地工作,维持家里的生计。”
“还要不辞辛劳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怎么好意思再折腾你呢。”
我将肩带滑落,俯身与他**相贴。
“可是老公,这么久都没有开荤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要吗?”
我紧紧盯着他神情的变化,都说男人变心的表现,身体上最明显。
徐家骏虽然残疾了,可男性的能力并没有受到影响。
可徐家骏眼看推脱不掉,泰然自若地说:
“老婆,你若是不怕累着,想要的话,我倒是乐意满足你。”
他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半推半就答应了下来。
从前一起做夫妻这档子事时,他的大腿肌肉处都会因惯性有变化。
但是这一次我仔细观察,发现他的肌肉几乎毫无变化。
况且,无论我如何主动攀附,他都反应淡漠,眼中丝毫不见欲念。
结束后,我们身上都湿黏黏的,我叹了口气,“老公,身上太黏了,我们去洗洗吧。”
“好,辛苦老婆了。”他配合地撑起身子,由我扶到轮椅上坐好推到浴室。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故意将热水阀门调到最热,然后直接把热水浇在了他的腿上。
我紧张观察着,见他只是条件反射的眉头一蹙,随即便舒展开来。
我试探性地问:
“老公,你觉得这个水温怎么样?”
他面无表情,耷拉着一张脸,“老婆,你就别挖苦我了。”
“这三年来你那么努力坚持为我做康复按摩、针灸,可我的双腿到现在仍然一点知觉都没有。”
“连一点微弱的效果都没有看见,也许我这辈子,就真的只能当个残废了吧。”
我瞥了一眼他那已经烫得发红的双腿,心中升起一丝愧疚。
从徐家骏的反应来看,确实是没有知觉的。
我怎么能够为了一条陌生人发的短信,从而怀疑自己的老公呢?
心中愧疚之意翻涌,我仿佛后知后觉过来般,赶紧关了热水,自责道:
“哎呀,刚刚不小心水温弄太热了,有没有弄疼你啊老公?”
他顺着我的眼神看过来,拍了拍我的手背,浅笑着安慰。
“傻老婆,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腿没有知觉,又怎么会感觉到疼呢。”
“只是皮肤烫红了而已,没事的。”
既然他表示没事,我也没管,见并没有起水泡,陡然松了一口气。
只是,徐家骏表现得太过自然了,还是让我感到不对劲。
入夜,我背过老公睡,由于太累,很快打起了呼噜。
可实际上我并没有睡着。
今天我并没有给他涂烫伤膏,以那种烫伤程度,正常人怕是会痛到难以入眠。
我屏息凝神,悄悄等待着,可在我假意的呼噜打得震天响时,徐家骏竟然站起来了!
因为他双腿残疾,我并没有在床边给他准备拖鞋,他赤着脚走在地板上的声音,尤为明显。
没有靠拐杖,也没有坐到轮椅上,而是用两条矫健如牛蛙一般的双腿。
笃笃有力地迈向了客厅……
徐家骏蹑手蹑脚去拿了烫伤膏,又悄无声息地回了卧室。
他一边涂药,一边咬牙切齿自语道:
“这个臭娘们把我差点烫死,也不知道给我抹点药,还得害得我自己偷摸起来涂。”
“操他妈的,把我的腿都烫成什么样了,要不是还不能被她发现,我非得把她按在地上用开水浇她脸上不可。”
“还真是邪了门了,今天给我洗个澡都心不在焉的。”
“铁定是白天背着我去偷野男人了!外面的男人喂不饱,还搁我这儿讨吃的,真是恶心。”
……
我心头大震,这才知道他真的没有残疾,而那提醒我的匿名短信句句属实。
涂完药膏,徐家骏娴熟地迈步去了阳台,不知跟谁打起了电话。
“都怪你,你还有脸笑,那天差点被她发现了。那点钱哪够……行了行了,不跟你说……笑死,那黄脸婆还像保姆一样伺候着我呢。”
他笑得肆意,又不得已而压低了声音,如鬼魅般飘荡在黑漆漆的房间里。
我瞬间泪如雨下,却不能发出声音,只能捂着嘴,任由泪水浸湿枕头。
至于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清。
没想到,我辛苦照顾了三年的丈夫竟然根本没有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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