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染疾的这段日子里,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少年闷闷的声音传来,带着委屈。
我知道,我心软了。
没有人能不对鲜衣怒马,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少年心软吧。
即使这人冷心冷情。
我轻声开口,「日后,你若是在染疾,我一定会来的。」
他气笑了,「孟盼烟,你还是乖乖站在原地不要说话了吧。你说的话和你的所作所为一样让人高兴不起来。」
「宴贺,你为什么要上战场?」
「我闲得。」
「你上战场,可曾害怕?」
他得意洋洋,话语狂妄,「孟盼烟,你可太小瞧我了。我可是少年将军,天赋异禀,只有他们怕我的份。」
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宴贺自半年前因我一句,行为粗鄙,小小年纪游手好闲,他便脱下锦衣华服,上了战场。
不过只有十五的少年,第一次直面生死,哪有不害怕的。
宴贺真的为我做了许多。
我开始接受宴贺的示好,也会在他叽叽喳喳时,同他搭上几句话。
他见我的转变,乐得一连半月脸上都挂着笑。
闻人就说,他高兴。
今年年冬,宴贺说我带我去草原避寒。
每年他都会和他阿娘去草原住上几个月,一来看望驻守在草原的父亲,二来,他天生惧寒。
京都不适合他过冬。
阿爹阿娘准了,也很放心。
但是我拒绝了。
宴贺没料到我会拒绝,耐着性子哄了我半个月。
得到的都是我否定的回答。
冬寒就快来了,我让宴贺收拾东西快些出发。
路上遇到风暴就惨了。
宴贺固执的留在了京都,「你若不去,我也不去。京都有你在,也不是不可。」
「宴贺,你是呆不惯京都的冬天的。」我无奈的告诉他。
他不听,不信,不肯。
宴母催他数次后,自己便踏上了去草原的路程。
「盼烟,你替伯母照顾好宴贺这小子啊,我来年三月就回来。」
我看着在府里瑟瑟发抖的宴贺。
无奈道,「宴贺,我随你一起去草原。」
我眼里是自己都没发现的心疼。
我败给了宴贺的固执,也输给了自己的心软。
越接近草原,我的周遭都开始颤抖。
宴贺察觉到我的异样,以为是我没有出过远门,细心照料着我。
临近北荒,我呼吸急促,昏死了过去。
吓坏了宴贺。
等我悠悠醒来,早已是深夜。
宴贺红着眼眶在我身边守了一夜。
「孟盼烟,我是不是不该带你出来?」
他自责道。
我没有睁开眼,心中却无声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又岂止是不该带我出来?
他是不该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北荒是我书中魂归之地,是我知晓自己是恶毒女二后,惧怕的地方。
我不愿随宴贺来草原,是不想途径去草原的必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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