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我妈通过黑诊所逼我把肾捐给了舅舅的儿子，从此以后我成了身体不好的废物，处处讨嫌，中考前被她送入厂里打工，只为了给我的表哥攒彩礼。大雨中，一辆货车朝我撞来，我闭上了眼。可得到消息以后，我妈却疯了……

十岁那年，舅舅突然上门，却不像以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指挥佣人一样让我去给他拿吃的喝的，而是一把握住我妈的手。

“姐，你救救阿龙，他要死了！”

我妈吓了一跳：“咋回事，强子，你慢慢说。”

舅舅握着我妈的手不松开，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我呆呆地站在旁边听不太懂，只知道表哥生了很重的病。

我妈顿时眼泪都出来了：“咋还有这种事呢？姐手里还有二十万，能救回阿龙吗？”

“妈，这钱……”

我张了张嘴，爸爸总是因为妈妈把钱给舅舅吵架。

要不是这次爸爸去外地出差，只能让妈妈去签买房合同，也不会把钱给她。

这钱要是再被舅舅拿走，爸估计要发很大的火。

可我还没说出口，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闭嘴！那可是你表哥的命，多少钱都值得，你敢乱说话就滚出去！”

我立刻捂着嘴不敢出声，每次舅舅一家嫌我笨、不够听话时，母亲总会教训我。

舅舅抹了把脸：“姐，我就知道世界上你对我最好，这钱我就收下了，等以后一定还给你。”

“一家人说啥两家话，治病要紧。”母亲立刻去卧室里找存折，像往常一样亲热地递给舅舅。

舅舅立刻接过来，又吞吞吐吐。

“可光有钱没用……医生说了，得换肾，还得能匹配上的，阿龙从小就说姑姑好，我和他妈都比不上，你可是他最亲的人。”

我妈没有半分犹豫，立刻道：“好，我现在就和你去医院。”

“妈……”我跑过去抱住她的腿，虽然我年龄小，但也知道人只有两个肾，要是给别人一个，自己咋办？

可我妈只不耐烦地推搡我，“走开，你这孩子真没良心，不懂事！”

舅舅却看着我：“不然把娟子也带上吧。”

我妈向来听弟弟的话，立刻二话不说地扯着我往外走。

医院比我想象中要小得多，阴暗的房间里，我和妈很快做了配型，据说结果只要几天就能出来。

妈几乎虔诚地祈祷：“希望我的肾能给阿龙配上。”

我不是个好孩子，我在心里偷偷地想，希望妈妈的肾不要给表哥。

表哥对我不好，总是拽着我的头发在地上拖来拖去，叫我拖把，说我是不值钱的扫把星、赔钱货。

我讨厌他，可我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只要我对他板着脸，妈妈的巴掌就会落下来。

我甚至不敢躲，只能讨好地被他欺负，还要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给他，这样妈妈才会对我露出笑脸，夸我懂事。

几天后，结果出来了，这次舅舅和舅妈一起上门。

我立刻挡在妈妈身前，害怕他们带走妈妈。

可舅妈却破天荒地对我和蔼了些，甚至摸了摸我的头。

“姐啊，不然咋说是表兄妹呢。”

“娟子的肾和阿龙的配上咯！”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茫然地看着母亲，是不是医生会剖开我的肚子，把里面的肾给表哥？

我有点害怕，小心翼翼地问：“妈妈，我可不可以不给？”

舅妈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你这是啥话？难道想眼睁睁看着你表哥去死？”

舅舅叹了口气：“姐，要实在为难就算了吧，这也是阿龙的命。”

舅舅总是说这种话，可他每一次说完算了，我妈都会把最好的东西给他，甚至加倍地给，可这次他要的是我的肾，妈妈应该不舍得吧？

我想抬头看妈妈，可我的脑袋还没有支起来，就被一巴掌扇到了地上，扫帚条狠狠落下来。

“没良心的小畜生，白把你养到这么大了！那是你的亲表哥！”

她一边打我一边骂我，用最恶毒的字眼，舅舅和舅妈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看着。

等我妈披头散发打累了，舅妈过来劝了声。

“别打了，要是打坏了，到时候做不了手术咋办。”

我妈这才停了手，我的身上满是血痕，可身上的疼却比不过心里的疼。

就像漏了一个洞，风呼呼刮进来，冷得我全身打颤。

就在这时，爸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