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婉娘争的面红耳赤，一挥手，我重重把茶盏扫在地上！

语气凶狠：“你倘若不让湘君进门，以后你也别想出门，四年没给我生个儿子，还好意思在这里叽叽歪歪。”

婉娘眼眶不争气地红了，指着我鼻子，说：“你有没有良心，你征战四年，我守寡四年，要是真怀上了，我还要不要活了，外面一口一个唾沫都得把我吐死！”

我脸色沉沉，恨恨说：“…那也是你活该。”

婉娘卷了卷衣袖，不卑不亢地和我对视。

“呵，我自认没有这个本事再当你的夫人，还望将军海涵，辞我一封和离书。”

我：“……”

等等，怎么突然要赐和离书了。

我头一炸，不敢相信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视线一扫，婉娘低着的头微微抬起，和我对视，她轻微摇头，示意让我别说话。

我只好闭上嘴，静观其变。

忽而，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湘君拖着病体下了床，哭泣着说：“我知道老爷和夫人是装的，也知道你们是一条心，你们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皇上放下警戒心吧，夫人。”

脸上一冷，我竟然没想到人能洞悉到这个地步。

早知道这样， 当初我在战场就不该留她性命。

正当我在盘算如何将这件事悄无声息遮掩过去，婉娘豁然起身，直接辩驳：“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和皇帝表哥可是一条心的。”

湘君抬起头，抛出第二个让我们震惊的炸弹。

——“其实我压根没怀孕。”

我下意识拍了拍胸脯，顺嘴道：“你当然不可能怀孕了。”

湘君疑惑抬起头，“老爷你刚刚说什么？”

我：“……”完了。

下意识的，我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婉娘。

婉娘扬起下巴，讥讽道：“老爷刚刚都跟我说了，没和你睡在一起，你要是怀上了——”

她的目光短暂停留在湘君肚子半秒。

湘君脸色一白，双手捂住肚子，婉娘不紧不慢地说：“那才是有鬼了。”

“老爷，你都和夫人说了？”湘君一脸不可置信看着我。

我摊摊手，“她、嗯……”

其实我什么都没说，都是婉娘自己猜出来的。

我能说个什么啊！

扯了扯唇角，我实在词穷，只能闭嘴不开口了。

湘君眼见着大势已去，又看着我这么害怕婉娘，赶紧低下头来，“我愿意以夫人为尊，马首是瞻。”

婉娘鼻腔哼出一声， 摆明不信。

但湘君说到做到。

改日，晨起侍奉，夜晚还给婉娘讲故事，看都不带看我一眼。

就差没有把婉娘当作她老祖宗了。

我一头啧啧看戏，一头上朝。

上京的风俗开化，但朝上那些老古董一点都不少，参我功高盖主的本也是一本都没少。

很多时候，我都想卷铺盖走人了。

偏偏皇帝不让，隐隐间，我还从他的眼神里品味出几分宠溺，纵容？？

我差点吓得从朝上滚下去，不知道皇帝是抽了什么风。

一下朝，我立马就往外走，一刻都不带停的。

同僚笑我，都说我见皇帝如见瘟神，就怕给人带上霉运似的，离得远远的。

我嘴角抽了抽，他们还是不懂我这复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