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及时勒住马的男人俯下高大的身躯,用粗粝的马鞭抬起我的下巴,嘴角含着笑意打量脸色苍白的我。
他忽的贴在我的耳边,呼吸喷洒在我皮肤上,轻佻又暧昧,“我叫肖宗疆。”
眼神里是满满的惊艳和志在必得。
而后翻身上马,大笑离去,“奶奶的,仙女从天上掉下来了!”
当天晚上,一队端着枪的士兵闯进了我家的小院子,四十八抬绑着红绸的木箱鱼贯而入,领头的军官神态高傲,态度有礼。
“我家肖大帅,年轻有为,尚未娶妻,今日对贵府小姐一见钟情,特遣我来下聘,下月初八,必将明媒正娶。”
而后,扔下目瞪口呆的我们,利落的转身离去,空余摆了满院子的聘礼。
我娘率先反应了过来,用帕子捂着脸哭嚎,“这可怎么办才好,那肖大帅听说是土匪出身,最是性情暴虐杀人如麻,我们这样本分的书香人家,往上数还是八旗贵族,怎可和他结亲!”
我爹则紧紧皱着眉,呼吸粗重,一言不发。
我猛的回过神,向门外跑去,门口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礼貌又坚决的拦住了我。
这乱世,枪杆子才是王道。
我生平第一次翻墙,摔得一瘸一拐的,只为见木初阳一面。
狼狈落地的时候,眼前出现的,是一双发亮的军靴。
“柳如意,我真心实意娶你为妻,你可别不识抬举。你要是喜欢洋学生会写文章的手,我砍一双,送你做新婚礼物可好?”
他的眼中杀意弥漫,周身的煞气几乎凝成实质,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木初阳如果失去了手,那和杀了他也没区别。
他曾说过,他要化手中的笔为刀刃,写尽世间不平事。
我颤抖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大帅多心了,我只是被关得闷了,想出去透透气。”
肖宗疆嘴角勾起弧度,轻轻拍了拍我的脸,猛得把我打横抱起。
那天以后,他便时不时会接我出去逛戏园子,下馆子,参加名流晚宴。
京城中人人皆知,肖宗疆有了个极漂亮的未婚妻,是个会说洋文,会弹钢琴的女学生,听说还是贵族之后。
我和陈佳梦相处得并不好。
准确得说,是我在单方面欺负她。
我会把她亲手为肖宗疆炖的汤,当着她的面故意打翻。
挑衣服料子的时候一屁股挤开她,把最好的料子据为己有。
肖宗疆每每去她房里,我都要作天作地,勾得肖宗疆撇下她,怒气冲冲的来找我算账。
那么大的身躯,却抵不住我勾他皮带的一根手指,最后只能红着眼睛把我压在床上,恨恨的骂我小妖精。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娇笑着问,“肖宗疆,你是不是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啊?”
肖宗疆的眼里浮现出狼狈,继而是暴虐,他会狠狠的扇我耳光,掐我脖子,“臭**,不守妇道的下贱玩意,我喜欢一条狗,也不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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