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绍那越界的话语入耳之后，叶青璃蓦然感觉身上涌起一股燥热。

明明她今天没有闻到合欢香，也没有处于迷情的异常状态。

但她却因为眼前这九千岁大胆到孟浪的话语，一时连灵魂都颤抖了一瞬，仿佛又梦回前世那段糜烂的日子。

叶青璃垂下眼帘，遮掩住了眼中的情绪。

“本宫不知，厂督这是何意？”

同时不易察觉地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一个趔趄——

眼看就要身子不稳，凌绍欣赏够了她由平静转为惊慌的神色，这才“好心”地伸手拉了一把，直接把人揽入怀中。

也清理。瞳孔猛缩。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却也惊动了门外守着的宫女。

“殿下。”他听到了红化略带焦急的声音出了什么事？奴婢现在就进——

“不必进来！”叶青璃立刻提高了声音。两人现在抱在一起的这副样子可不能给别人看到。

要想解围也容易……她瞪着凌绍，示意他放开。

然而，凌绍愉悦地弯了弯唇角，手臂搂得更紧了。

叶青璃：“……”

怎么感觉凌绍的性格比前世更古怪了。

叶青璃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几息间就平稳了呼吸，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本宫无事。只是刚才手没有拿稳，差点把书掉在地上了——你们不必在意。”

门外的宫女面面相觑，但既然主子都这样说了，也只好重新散开。

叶青璃松了口气，咬牙想，要掰开凌绍的手臂。对方却没有丝毫前兆猛地松手，差点又让她身子不稳。

凌绍墨色的眸子中满是愉悦，仿佛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看着叶青离暗藏怒意的眸子，他抢在对方发火之前，率先开口：“臣逾矩了。不过殿下今日十分冷淡，似乎忘了昨天对臣许下的承诺。臣担心殿下会翻脸不认账，心中惶恐，这才乱了分寸。”

叶青璃看着他淡然自若的模样，刷新了对他脸皮厚度的认识。

……你倒是拿出点惶恐的样子来啊！

叶青璃在心中一边吐槽一边冷静评估着眼前的情况，同时面上就如同一个普通的没什么见识的深宫少女一样，露出了忐忑的神色。

“承诺？不知厂督想要什么？在本宫力所能及范围之内，一定应许。”

凌绍眯了眯眼睛，看着叶青璃略带不安的秋水剪瞳，突然笑了。

“殿下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既然这样，那臣说的再直白一点好了——”

“臣想伺候殿下，殿下可愿答应？”

叶青璃懵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脸霎时变得通红。

“你、你想让本宫做你的对食？”

真见鬼，她想。老皇帝现在还没到病重放权的时候，他东厂提督就已经张狂到敢叫皇女跟他厮混了？他就不怕这件事被捅到老皇帝跟前，主子跟他翻脸？

还是说，东厂已经在逐渐不受皇权节制了？

叶青璃心中一沉，再度意识到，身处于深宫之中的她对朝堂形式一点都不了解到底有多不妙。

凌绍盯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哼笑一声。

“殿下想多了。臣怎么敢以区区卑贱之身与殿下扯上那等亲密的关系？在旁人眼中，臣与殿下依旧只是教与被教的关系。”

叶青璃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嘲讽。前世的时候也一样，九千岁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在语言上贬低自己。

她假装没听出话语中的情绪，只是强做镇定道：“厂督想要什么样的宫女作对食，想必父皇都会答应。但是这样的话以后请不要再对本宫说了。贤妃娘娘请你过来，是当本宫的老师，你若无意于此，直接作罢即可。”

紧接着，叶青璃高声道：“红桦——厂督有要事在身，还不快送送他。”

他看中的小猎物生气了，正在朝他呲牙亮爪。

凌绍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觉得颇有意思。

不过，若是逗过了头就没意思了，来日方长。

这样想着，凌绍主动开门，离去。

“那臣暂且告退了。还望殿下好好考虑一下刚才的提议。”

在他向以往对任何一个猎物一样，对四殿下感到乏味之前，这个提议永远有效。

凌绍上了马车——在皇宫之中能随意驱使马车，这也是皇帝给他的特权。

他坐在马车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四殿下的态度那么强硬，还真是有点难办呢。”

眼前有一阵微风吹过，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暗卫俯跪在马车里。

“督主，需要对四殿下动用一些手段吗？”

凌绍眯了眯眼睛，语气轻柔而又冷酷：“不用，反正是迟早的事。下次再随意揣测咱家的心思，就自己下去领罚吧。”

暗卫身子一颤：“是。”

打发走了暗卫，凌绍脑子里却开始回味刚才的画面——

倒不是少女无力地在他怀中挣扎的样子，虽然那样也很诱人，但是他最念念不忘的，反而是那位四殿下坐在窗台边，朗声念书的样子。

四殿下一定不知道，她在念到某一段的时候，似乎格外喜欢，那双带着一点琥珀色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

她的嘴角也浮现了淡淡的笑意，似乎陷入了某种憧憬，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那个样子的她，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鲜活，让他升起了一种隐秘的冲动——

想要占有，想要破坏。这种情绪，甚至比昨日与她**相贴的时候还要强烈。

这样一想，他觉得自己的心又有些躁动起来。

凌绍向来自诩是个老练的猎手，有着非比寻常的耐性。

但是在有绝对把握的时候，也可以稍微不那么忍耐。

他侧头，朝着暗中的身影吩咐：“去通知那边，行动可以适当提前一点。”

“还有——记得找两个暗卫扮成刺客到素心宫转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