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似乎有躁郁症。

我考了第二名会骂我贱货，跟男生说几句话会被骂狐狸精，就连下跪下得慢了都会扇我的脸……

羞辱我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乐趣。

某天，我给妈妈做好三菜一汤，却因为太丰盛，换来了一顿毒打。

她转眼发到网上：“女儿十五岁了，家都要被她吃穷了，请问我该怎么教育！”

……

【有的人天生穷命，没开玩笑。】

【那天我给妈妈煮了包方便面，我妈发了三个平台炫耀。】

【你不会以为谁发谁有理吧大妈。】

【我妈要是看到这一桌子菜，脸都要笑烂了。】

【有些人就是命贱。】

妈妈看评论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她把手机狠狠摔到了桌上。

见我站她面前，她没好气地对我吼道，“看什么看，还不滚去学习，我告诉你，你这次期末如果没考到第一，这学你就不用上了！”

我站着没动，喏喏地低下了头，“妈妈，该给我伙食费了…”

她抬手给了我一个巴掌，从包里抽出了50块甩给我，“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怎么没把你吃死呢！赶紧滚！”

我攥着钱捂着脸回到房间，不顾门外砸东西的阵阵声响，思绪飘回到以前。

一个平常的晚上，妈妈打通了一个电话。

我本没往心里去，但对人一向强横无礼的她对电话里的人谄媚卑微的态度瞬间让我燃起了警惕，

“您也知道现在养孩子压力大啊，希希要上高中了，您看能不能……”

妈妈刻意装出来的少女音令我一阵恶寒，下一秒她便被挂断了电话。

我心脏狂跳。

这些日子的猜测终于有了可以被证实的机会。

我们租的是几百块一个月的房子，吃的是打折的特价菜，我身上穿的是邻居孩子不要的衣服。

但妈妈的化妆间却有着一整套价值不菲的珠宝，甚至衣柜的隔间还有着好几件大牌衣服，这根本不是我们这样的经济水平能做到的。

她每天都去擦拭那些珠宝，与我相比，那些珠宝和衣服更像是她的亲生女儿。

何况外公外婆早在她年轻时就已去世，姨妈和舅舅家也并不富裕。

凭她的智商和见地，与其相信是她年轻时自己挣得，我不如相信另一种可能……

还没等我继续思考，房门便被大力踹开，妈妈用力把我推在了地上，“我刚刚去问了你老师，你老师说你这次考试只得了第二！说！你去学校是不是跟男人谈情说爱去了！你这个狐狸精，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货色，年纪轻轻的就不学好，你个贱人！”

我倒在地上，眼泪顺势而下，“我没有，妈妈，我真的没有**男人……”

她蹲下来扯住了我的头发，把我狠狠地往地上摔，“你还敢撒谎，你个撒谎精！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我被摔得昏昏沉沉，脸上也被她的长指甲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够了！放开孩子，不然我报警了！”

家里隔音本就不好，再加上她并没关门，很快就引来了邻居们的声讨。

“我教育孩子关你们什么事，闲事还管到我家里来了，都是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帮我女儿说句好话她就能感激你吗？你以为她就能成为你的女儿吗？你做梦！我告诉你，你的孩子永远都只能考不及格，永远都比不上我的女儿！”

她目眦欲裂的样子着实难看，邻居的脸色变了又变，本不想再管闲事，他们看我被打已经司空见惯，但这次我身上的伤尤其惨烈，他们看着妈妈疯癫的模样，怕她搞出人命，报了警后叹着气回了各自的家。

这场殴打直到警察的到来才结束。

我回到房间，拿起手中的药膏涂在脸上。

她打我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我买了好几支药膏备着。

没过一会儿妈妈轻轻走进来摸了摸我的头，因着触碰到了我的伤口，我难受地嘶了口气。

“希希，妈妈刚才脾气突然上来了，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你不会怪妈妈吧？妈妈也是太着急了，怕你心思不在学习上，这世界上只有妈妈最爱你了，你会原谅妈妈的对吗？。”

她努力朝我扯出一个笑容，但眼里满是饿狼看向猎物的饥渴与控制。

她逼着我说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我问她，“妈妈，你爱的真的是我吗？”

她愣住了，眼里闪过心虚，“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去上班了，你快点去上学吧。”

我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怨恨又多了一分。

过了些时日，每当她去出差，我都会旁敲侧击地问姨妈和舅舅她年轻时的事。

舅舅本就碎嘴，见我年纪小又不曾对我防备。

从他的口中我知道了一个人。

陆址。

妈妈年轻时曾给他做过情妇。

舅舅还想继续说下去时姨妈用眼神制止了他。

姨妈一脸警惕地看向我，我装作懵懂的模样避开了她的眼神。

回到家后我从搜索栏中打上了陆址的名字。

他们都觉得我还小，可一个从小被虐待并且已经15岁的小女孩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呢。

网页上很快弹出了陆址的面容。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张面容足足与我有七分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为什么妈妈和姨妈他们都对我的亲生父亲闭口不提。

为什么妈妈给他打电话时如此低声下气。

为什么妈妈会有如此价值不菲的珠宝。

我盯向他的总裁一职，又摸向胳膊上的道道新旧疤痕，心里一套计划慢慢成型。

但眼前突然又浮现出妈妈那张脸，我顿了顿，还是决定给她一次机会。

毕竟她是我的妈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