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谁做饭的分歧上,两人总算达成了一致。
许岁松了口气,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陆靳年长腿交叠,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听着浴室传来的哗啦水声,眸光渐深。
他抬手,扯掉衬衫领口的扣子,一路往下,将衣领敞开大半。
许岁洗完澡出来时,就看见陆靳年随性地斜躺着,解开大半的衬衣松松垮垮,露出精致的锁骨,结实白皙的胸肌若隐若现。
陆靳年露出个自认为完美的笑容,期待许岁作出反应。
但许岁的目光只在他身上落了一瞬,很快就移开视线。
她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冷水,一口气喝掉大半,才缓缓道:“你就这样坐在这里,不冷吗?”
陆靳年笑不出来了,起身坐好,理了理领口,轻咳一声,找借口掩饰:“我衣服扣子掉了,找不着了。”
许岁狐疑:“掉这么多颗?”
如果她没看错,他解开的扣子,少说也得有三四颗。
“啊对,我刚才想健下身,忘了自己穿的是衬衣,用力过猛,把扣子都给崩掉了。”陆靳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这样啊,”许岁将信将疑地点头,“那你慢慢找吧,找完早点休息。”
说完,她拿着水杯转身,脚步飞快走进卧室。
她自控力向来很强,但也不能这样挑战极限,再待下去,她通红的耳根,怕是要藏不住了。
陆靳年深吸一口气,百思不得其解。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是他的胸肌和腹肌练得还不够吗?
她怎么无动于衷呢?
“啧。”陆靳年越想越气,卯足劲捶在沙发上。
“哐当”一声,沙发整个塌陷下去。
动静挺大,许岁闻声跑了出来,见状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
陆靳年尴尬得无以复加,努力挤出笑容:“我想在沙发底下找扣子,结果……就这样了。”
“没事,不怪你,这沙发本来就是我图便宜买的,质量不行,早就该换了。”许岁怕他自责,连忙安慰,“你人没受伤吧?”
“我没事。”
“人没事就好。”许岁放下心来,关切道,“扣子找不着就算了,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沙发的事明天再说。”
“好。”陆靳年生怕露馅,哪还敢再说什么。
互道晚安后,两人分别回了房间。
……
最近九洲业务很少,许岁手里只有云惠一个项目,加班频率倒是不高。
她琢磨着,下班后,就去家具市场买个新沙发。
临近下班时,却接到了陆靳年的电话。
“几点下班?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许岁下意识推拒。
陆靳年嗓音放得极其轻软,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别急着拒绝,能给我这个机会,带你去个地方吗?”
听这意思,是给她准备了惊喜?
许岁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毕竟她允诺过,要和他培养感情,对方主动示好,她总是推三阻四,像什么话?
许岁在公司门口等了一小会儿,陆靳年骑着一辆电瓶车,慢悠悠地过来了。
他生了张贵气的脸,举手投足满是矜贵,眼下骑着电瓶车,倒是显得违和。
许岁忍不住笑:“你哪来的电瓶车?”
陆靳年勾唇:“向同事借的。”
这话倒是不假,这车是周越的,暂时被他征用了。
许岁跨坐上车,刚坐稳,就听见他声音带着笑:“我车技有点差,你最好搂紧我。”
“啊?”许岁抓紧他腰线两侧的衣服,试探着问,“要不,换我来开?”
说话间,他已经拧动了把手,平稳地驶向了电瓶车道。
含笑的嗓音夹杂着风声,听着尤为悦耳:“开玩笑的。”
一路上,倒是没出什么岔子,就是不知为何,他总是喜欢急刹车,惹得许岁好几次因为惯性往前扑,整个人都贴到了他的背上。
到了地方,许岁浑身发烫,赶紧下车,深呼吸了好几个回合。
她定睛一看,诧异道:“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
这不是4S店吗,他打算买车?
“是啊,走吧,进去看看。”
许岁连忙拽住他的胳膊:“等等,买车这种大事,咱们是不是应该提前商量好?”
她眉心微蹙,表情有些严肃。
“你不喜欢?”陆靳年小心翼翼。
许岁神色稍缓,冷静道:“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要多方面考虑,比如这辆车对我们来说到底是不是必需品,我们现在又能否负担得起这辆车?”
她知道,陆靳年没有多少存款。
其实她也差不多。
虽然技术岗工资高,但九洲毕竟是小公司,和行业里的天花板没得比,一个月除去社保公积金,也就一万出头。
她每个月要还四千多房贷,还要给小姨转三千块,除去水电物业、生活费,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开销,一个月也剩不了多少钱。
明白了她的担忧,陆靳年轻笑道:“这辆车,是外公送我们的新婚礼物,你不用有负担。”
“那就更不行了,他老人家攒点养老钱不容易,怎么能让我们给挥霍了。”许岁还是不肯松口。
陆靳年只好搬出靳松鹤:“外公的意思很坚决,他说,他之前要给你彩礼,你说什么也不肯收,但这辆车,你必须得收下,他就我这么一个外孙子,娶媳妇不能寒碜,他还说,你要是不肯收,回去就要打断我的腿。”
许岁抿了抿唇,没说话。
见她态度有所松动,陆靳年继续示弱:“好岁岁,你就当是为了我,收下吧,你也不希望看到我被外公打断腿,后半生都要坐轮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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