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禾觉得自己下颌估计快裂了。
她强忍着疼,咬牙切齿像是破罐子破摔。
“生气了?不近女色风清气正的周先生,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阮禾。”他突然叫她的名字。
阮禾微怔,恍惚觉得自己又快被他拿捏,继而羞恼至极,恶狠狠的瞪着他。
“惹恼我,对你没什么好处。”
周庭樾语气平平,但警告威慑之意不容忽视。
阮禾的背脊不自觉袭上一层寒意。
她顿了顿,仿若控诉:“是你先反复无常的。”
她的靠近的确居心不良,但也没想跟他闹得这般难看。
她委曲求全还不够,是他太不近人情,手段太狠,逼得她无路可走。
身下的女人眼睛红了,噙着眼泪在打转,委委屈屈又强忍着收捡最后一点自尊心的可怜模样。
落入周庭樾深黯的眸中,瞧着倒是顺眼许多。
没有之前色厉内荏的威胁谩骂,也没有假意虚伪的讨好卖乖。
但也像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他松了手,随之整了整衣衫,又恢复了人前那个斯文清隽模样。
“以你的条件,除了青樾,还有许多公司任你选。”
阮禾连忙爬起来把自己缩成一团,在角落里警惕防备的盯着他。
她问:“那我若是偏要留在青樾呢?”
周庭樾声线冷硬:“你别得寸进尺。”
诚然,那笔赔偿金不菲,已是他的仁慈。
阮禾知这条路再行不通,见他仍是那副清矜沉稳的高贵姿态,顿时觉得心梗难受,胸膛起伏不定。
周庭樾颇有洁癖,他的衣服都被浑身湿漉漉的阮禾染湿了。
看着沙发上那圈圈深色的水迹,眉心不由得微皱。
再迎上她的视线,更是沉了脸:“你那是什么眼神,再这么看着我试试?”
阮禾敢怒不敢言,抱紧瑟瑟发抖的自己没吭声。
周庭樾拆下领带,湿掉的外套脱下来随手搭在另一边沙发。
见阮禾没动静。
凉凉瞥过去一眼:“还不走,打算就在我这里过夜?”
讽刺意味十足,生怕她又赖着一般。
不知打哪儿升出一股硬气,阮禾咬唇道:“您放心,我不会再缠着您,毕竟您说得对,我选择多,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那架势,大有一番恨不能立马跟他划清界限的冲动疏离感。
阮禾抬脚从沙发上蹭下来,刚站直,不知怎么腿突然一软,差点没栽倒。
她眼疾手快扶住茶几,脸上冒出赧然热意,飞快朝周庭樾那边看了一眼。
男人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没管她,连个眼神都没施舍。
阮禾提气抿唇,朝外走去。
外面夜色浓重,大雨滂沱。
门刚被她打开,顿时被冷风吹了个透心凉,她看了几秒,深吸一口气,转身。
尽量心平气和道:“周先生,可以借您一把伞吗?”
周庭樾放下水杯,唇色润泽,勾起一抹轻佻的弧度。
“不可以。”
被拒绝也是在意料之中,阮禾脸臊了臊,厚着脸皮真诚发问:“为什么?”
周庭樾笑了声,音微凉,看向她的目光几缕讽意,“你说为什么?”
阮禾垂下眼睫,默然。
周庭樾:“我又是卑鄙又是无耻下流,还不是好东西。”
他面无表情的反问:“你觉得我有那么好心,对一个指着我骂得头头是道的女人施以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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