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湿着,一点也不好受,阮禾四下看了看,摸过一条薄毯给自己擦了擦。
客厅偌大,隔音也极好,几乎听不见外面的风雨声。
少了争执,就寂静得可怕。
阮禾略有些失神,出门前她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饥肠辘辘,又想到如今处境。
要怎么做,才能摸索到真相。
周庭樾这条线,以跟他这段时间的交锋来看,大约是断了没再继续的可能,男人无情,她不敢再过分招惹。
那该如何是好。
思绪发散,这么想着,渐渐地,阮禾眼皮越来越重,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
周庭樾洗过澡又去书房处理公务,再出来已是近两个小时后。
外面雨势已然停了。
他下楼,灯还开着。
视线略略一扫,就看见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人。
此前信誓旦旦的说等雨小就走的阮禾,现下睡得正沉,无知无觉。
走近了,周庭樾浓眉轻蹙。
“阮禾?”
她没反应,似乎已经睡熟,呼吸却有些重。
周庭樾长指轻搡了下她的肩,又叫了声:“阮禾。”
“……嗯。”她没睁开眼,十分困顿疲倦似的,声音软而黏,宛若撒娇。
周庭樾微微眯起眼,瞧着她脸粉扑扑的,仿佛稍微用点力,就能掐红般。
这女人心是有多大,能在这里就睡着。
他探过手去。
指尖微凉,才刚一触及,阮禾便无意识的把脸贴在他的掌心,状若留恋的蹭了蹭,仿佛找到安心舒适的休憩地一样。
周庭樾托住她,指尖抵着她柔软的脸颊,仿佛在触碰一个烫手山芋。
清楚的得知了一个事实。
她发烧了。
周庭樾欲把人叫醒,正准备抽出手,刚有动作。
阮禾立马就追着过来,模模糊糊的:“…别走……”
呼出潮热气息的口鼻抵在他的虎口处,能够感受到她唇瓣的温软。
两手也紧紧抓住他的,像抓住救命稻草,又像恋恋不舍的心爱之物。
周庭樾眉梢轻动,若不是她现下高热生病,甚至都要怀疑她又在耍什么新招数。
他忍了几秒,不可能放任人就这么烧下去。
到底抽走了手。
便听到她喃喃了一句:“好想你……”
周庭樾蓦然一顿。
冷淡目光落在她脸上,看见她难以抑制的从眼角滚落了泪来。
一张小脸满是求而不得的委屈。
周庭樾薄唇紧抿,敛了眉。
……
次日一早,阮禾醒来,茫然的看向四周。
接着低头,身上的衣物已然换去。
她顿时白了脸,捏紧了衣领,检查自己身体状况。
有些发软无力。
正逢门口传来动静,有人推门而入,她立马惊骇的睁圆了眼,扬起旁边枕头就砸过去。
抱枕落空,男人的脸清晰映入她的眼帘。
周庭樾的脸色微沉:“我好心收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
阮禾讷讷。
“我……”
开口才惊觉自己嗓音嘶哑。
周庭樾冷漠道:“你昨晚发烧,睡死在楼下沙发上,没印象了?”
阮禾摇摇头。
但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谢。”
周庭樾不置可否,“醒了就下来,我还要去公司,没时间跟你闲谈。”
阮禾头还有点疼,但能忍,被他催促也不恼,四下看了看,问:“我的衣服呢?”
周庭樾扫她一眼,不咸不淡的。
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过了片刻,他拿了一套干净衣服过来,随意扔给她,“动作快些。”
阮禾也不去想自己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新的衣物从里到外,干干净净的一整套。
她穿上,格外的合身。
一时间,她的心绪有些复杂。
从她下楼到离开时坐周庭樾的车,两人之间都没有任何交流。
男人面目漠然,清冷而难以接近。
阮禾不知是不是因她昨晚留下而令他不悦,还是因为其他事情,总之周庭樾的脸色没好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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