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府大门口挂着两只红灯笼,上面描着“囍”字,走廊屋檐下却挂着白绸。
“王妃,您真的决定了吗?”管家双眼红肿。
王妃望着厅中的棺材,那里面躺着她唯一的儿子,眼泪已经流无可流。
浅笑道:“已经强留了他这么多年,今日是他生辰,他向来喜爱热闹,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来了来了,快放进去。”
很快,身着红色喜服的女子便被妥帖地放置在男子身侧。
“这妆容......”王妃迟疑。
女子脸上用红色胭脂重重描画一通,面容不清。
“许是世子妃家中的习俗。”管家寻思。
王妃不疑有他,从手上褪下一个玉镯,戴到女子纤细的腕上。
管家惊呼:“王妃!这可是您当年的陪嫁......”
“都是可怜人,她既与我儿成婚,就是我的儿媳,当做见面礼吧。”王妃叹息道。
“这姑娘本就药石无医,若非您予以重金,她根本撑不过这半年,有那些钱财,足够那老两口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痛失爱子,纵有金山银山也不过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罢了。”
时辰一到,王妃目光痴痴地望着棺木缓缓合上,逐渐将二人的容颜遮挡。
突然——!
一只素白的手按住了一头,露出了一双清冷的眼。
老王妃瞪大了眼,连悲痛都忘了,整个后背泛起冷汗,口中如同被塞了棉絮说不出话。
下一瞬,盖板被推开,叶清歌自棺中起身。
“诈,诈尸了!”
下人们魂不守舍,惊的四处乱窜。
叶清歌此刻也已经理清脉络。
她原本正在乡下家中熟睡,夜间有人往她房里吹了迷烟,她心知是京城那些人终于要对她下手,于是将计救计假装昏迷,却没想到中途转了手被送来冲喜。
在越州境内能被称为王妃的便只有镇南王之妻。
昔年她曾与镇南王有约,待学成之日若他的儿子尚在人世,她一定救治,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安排下见面。
她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
从眼到鼻,无一不是精雕细琢。
漆黑如墨的发丝如绸缎般披散。
就连那透着病态的白皙皮肤都格外晃眼。
抬手替男子把脉,手掌摁压住男人的胸口,又捏了捏他的腿部肌肉。
意外发现这男子至少昏迷十年以上,身体素质却还不错,也不知是如何保养。
总体来说,有救。
也算是及时,若是人下葬了,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可能令死人复活。
“那,那个,素梅......”
叶清歌淡声道:“我并非素梅。”
“那,那原先那姑娘呢?”管家急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可是看过时辰的,错过时辰可就不成了啊。”
王妃摆手:“不妨事,既然是弄错了人,许是天命所至。”
望着棺木中的儿子,王妃眼眶逐渐发酸:“毓儿,若是你也能突然睁开眼睛吓母亲一跳就好了,你能听到吗毓儿。”
叶清歌收手,淡声道:“他听得到。”
王妃摇头:“所有看过的大夫都说了,毓儿中毒愈深,他听不到也感觉不到。”
“你若不信我便证明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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