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萧王府,是镇南王昔日征战有功之后随着功勋赐下的宅邸,是前朝某位皇子的府邸。
先帝赐下这座宅邸是为奖赏,同时亦是警告。
那时的萧家已是封无可封,再往上便只有那把椅子能够坐了。
先帝为免萧家做大,赐下这前朝皇子府邸便是警告萧家,荣宠加身好好为大楚征战,若是有异心,便是这前朝皇子的下场。
当初的前朝皇子,据说是被抓到谋反叛乱的证据,被当时的主君下旨摁死在府内的池塘内。
尸体在池塘中泡了半个月,尸身被虫鱼啃食大半。
叶清歌面无表情地站在桥上望着地下的池塘,清澈的水面下是欢快自由的鱼儿。
皇权就是这样,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还总要为自己的卑鄙无耻冠冕上堂皇的理由。
想到永昌长公主,叶清歌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将偷来的东西据为己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之心,是真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亦或者是有恃无恐?
萧木悄无声息地来到叶清歌身后:“主子,吏部尚书到了。”
叶清歌脸上寒气未退:“他倒是真关心这个儿子。”
能让堂堂吏部尚书一大早便迫不及待地上门,也只有她有这个本事了吧。
萧木沉默无声。
他本就不是萧乔,不会说话那就少说,主子吩咐照做就是。
然而,在看见叶清歌向前厅走去时眼中还是有些迷惑。
昨日文家小子对主子那般不客气,他以为主子会选择晾一晾的。
叶清歌当然不会晾,甚至于她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文邈。
她想看看,让那人到死都在维护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她念了一辈子。
厅中,文邈表情阴鹜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径直道:“萧世子要如何才能将解药交出来。”
在文邈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观察文邈。
一个被上天眷顾,哪怕已年近五十也依旧俊朗,数十年的官场生涯让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势。
叶清歌从袖中拿出瓷瓶,放到桌上:“解药就在这,尚书大人尽管拿走便是。”
文邈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不由得眯眼看着眼前这位厚生。
少年神色平静,面对他时没有丝毫畏惧,仿佛是在跟他平等交谈。
“你有什么目的。”文邈冷声道。
“尚书大人位高权重,妻子又是当朝长公主,本世子不敢同你们硬碰硬,这有何奇怪吗?”
少年说的平静,可文邈依旧从中听出了嘲讽。
毕竟,若真是忌惮身份,他今日便不用登门。
叶清歌继续道:“听说文大人微末时只是一贫苦出身的书生,连赶考的盘缠都凑不上,不知文大人当初是如何有机会进京拔得头筹的?”
文邈不屑回答,可原本已经忘记的记忆却疯狂地袭上心头。
袖中的手紧紧攥起。
叶清歌闻言笑了:“文大人若是不愿提便算了,今日请文大人过来,不过是为了替一位故人交还给您一件东西。”
说着,叶清歌将一枚精致的锦盒递到男子手中,连同那瓶解药一起。
文邈下意识打开锦盒,随即目光瞠目。
锦盒中的木簪粗糙,通体黝黑,没有丝毫华丽之感。
簪身光滑,看的出来原先的主人时常**。
这,是他当初的一份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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