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里,我被李婉叫进去,服侍她洗漱更衣。
李婉的手刚碰到洗脸水,便惊呼一声,然后将整个盆子扣在我的头上。
李婉怒目看向我,“季芷汐,你是想烫死我吗?”
我浑身都湿透了,李婉却不让我走,指使着我替她穿鞋。
我的月份大了,蹲下来很是不便,半天才拿起了地上的绣鞋。
床上,李婉言笑晏晏,“川郎,我寻到个好东西,一会儿给你看。”
林穆川原本停在我身上的目光,立刻被李婉劫走了,他询问李婉,“是什么新奇的东西?”
李婉拉着林穆川到了餐桌前,秋菊将一盘黄绿色的果子放到了桌上。
那果子浑身是刺,犹如仙人掌一般。
对上林穆川好奇的目光,李婉笑着答疑道,“这东西叫刺梨,绵密多汁、甜中带酸,很是好吃。下面的人把这东西给我后,我第一时间就想到分享给川郎。”
林穆川显然来了兴趣,“那便赶紧让人把这东西剥了皮,我可是很想知道,它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吃。”
李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知道她的意思,拿起桌子上的刀具,就打算给刺梨去皮。
李婉叫住了我,“我一共才得了这几个果子,拿刀去削皮,岂不是要浪费许多果肉?
季芷汐,你就用手剥给我和将军吃吧。”
我放下手中的小刀,小心翼翼的捏起一个刺梨。
只是再怎么小心,手还是被扎破了。
鲜红的血珠滴落在果肉上。
我却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接着去剥下一个果子。
直到我双手鲜血淋漓,终于处理好了全部的刺梨。
果肉和血水掺和在一起,让人毫无食欲可言。
李婉嫌恶的把果盘推开。
她本来也没打算吃我剥好的刺梨,不过是想折磨我而已。
与此同时,有个丫鬟端上一盘处理好的刺上。
李婉用食指和中指夹起了一小块刺梨,笑着喂进了林穆川嘴里。
这两人嬉笑着讨论刺梨的味道。
李婉突然捂住鼻子,呵斥我道,“还不快滚出去,满手的血腥气,恶心死了!”
我方才被李婉泼了一身水,湿衣服还没换下来,又无缝衔接的被要求去剥开刺梨的皮。
我想要回去换衣服,却被拦下了。
秋菊挡住了我出去的路,“夫人要求你在这里伺候,你这是想擅离职守吗?”
外面的冷风吹在我身上,我被冻的瑟瑟发抖。
倏的,我身上一暖。
回头去看,林穆川把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我的身上。
林穆川脸色很难看,“季芷汐,你就不能服软一次吗?”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林穆川死死盯着我,“季芷汐,但凡你肯开口求我一句,我都不会眼看着你湿着身子,将手搞得鲜血淋漓。”
林穆川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与他对视。
不只是今天。
若是我初遇林穆川时,舍去傲气,在他面前恭顺谦卑,他就不会为了将我拉下神坛,去设计诬陷我父亲贪污腐败。
若是我进将军府时,肯放软身段恳求,林穆川就不会为了侮辱我,让我去给李婉做丫鬟。
但凡我肯求他,也不至于在将军府过的这么惨。
我不躲不闪,就这么看着林穆川,心中静如止水。
我若真去求他了,林穆川只会对我丧失所有兴趣。
毕竟,我在林穆川的心中,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男人的征服欲,让他想要一根根拔除掉我身上的刺,让我对他折腰。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李婉出来了。
李婉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我身上的披风,她一把扯掉了我身上的披风。
“季芷汐,你这个贱人!
你从前就不要脸的**我的夫君,如今都沦为军妓了,还不忘纠缠川郎。
你真是骨子里就透着卑鄙下贱。
你给我记住,我才是川郎明媒正娶的娘子!
我才是将军夫人!”
我安静的看着李婉发疯。
她实在是太愤怒了,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是多么的愤怒、嫉妒和狰狞。
李婉抬头去看林穆川,她想让林穆川处置了我。
可林穆川只是大力将披风拿过来,再次披在了我的身上。
此时我像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风一吹就倒。
而李婉却声嘶力竭,毫无美感可言。
林穆川走了。
临走前,他留下话说。
我的月份大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安胎,就先不用做奴婢了。
李婉不管不顾的上前掐住我的脖子。
我却咧开嘴朝她微笑。
从前,林穆川因为我的缘故,不能与李婉团聚恩爱,那时李婉是林穆川的白月光。
没有得到的东西,总会被人万般美化。
可如今,李婉在林穆川面前丑态尽现。
床前的白月光,最终还是变成了衣服上粘着的米饭粒。
“季芷汐,你个贱人笑什么?”李婉真的要疯了,她不管不顾的推搡、殴打着我。
我毫不反抗,顺势栽倒在地上。
接着,我的身下一片血红。
李婉这才慌了。
林穆川将满三十,至今没有子嗣。
我怀着的这个,无论男女,都是将军府的第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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