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车祸,我们家成了害死许诺妈妈的凶手。
从此,她见到我就会破口大骂: 你怎么还不去死。
就快了。
她不知道,当年那场车祸,死的人不仅有她的妈妈。
还有她。
我舍了三十年阳寿,才换来了她的奇迹还生。
我不后悔,只是有些遗憾,没法看着她嫁人了。
直到我死后,她对着再也打不通的电话喃喃道: 你别走,我不嫁了。
......
许诺的白月光要回来了。
她最近看我的眼神明显又冷又恨。
她身边的每个人都在提醒我。
“何星振这趟回来可就不走了啊。”
我知道她们其实想说,谢宁远你可以滚了。
不出意外的话,许家大概要开始给他们筹备婚礼了。
穷小子逆袭迎娶白富美。
一个励志且温馨感人的故事,如果其中没有我的话。
许家家大业大,却丝毫不在意门第。
以后传出去了也是一段佳话。
这么来看,何星振算是走上了人生巅峰。
到时候,会被群嘲的只有我了吧?
捧着金山银山给许诺当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想到这,我自嘲地笑了。
手上这支烟还剩了一小截。
许氏大厦门外人来人往,但是唯独没有她。
我派去给她送礼物的人匆匆忙忙地跑出来,一脸难色。
罢了罢了,我转头上了车。
车子驶离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高处的那一层。
我已经三天没有见到许诺了。
不算什么,更久的那次,是三个多月。
竹马做到我这个份上没谁了。
许诺在的地方,一米开外必有我。
我是她的工具人。
小时候替她写作业帮她背黑锅。
长大了拎包付钱变着花样讨她欢心。
全世界都知道我爱惨了她。
可是许诺恨不得我有多远滚多远。
连发小方高杰都嫌弃我。
“许诺看条狗都深情,就看你像看坨屎。”
我能怎么办呢?
爱她早就成了我的习惯。
像洗脸刷牙一样自然的事,好像天经地义理当如此。
她说什么,我一一照办。
所以,当她的电话打来,我下意识接电话,变道停车。
哪怕身后呼啸而来一片刹车声,咒骂声。
许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气急败坏的。
“谢宁远你发什么疯?”
我冷静得一批,可能这些年被她骂习惯了。
“提前送你的新婚礼物,别客气。”
谢家全部的财产,赠予许诺当作贺礼。
当然比不上当年谢许两家旗鼓相当时的分量。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以后就算许家分文不给,许诺也将百亿身家傍身。
更是不需要我了。
可她好像对这份大礼非常不满意,气炸了。
她的语气里三分嘲讽七分愤怒。
“谢宁远你脑子没毛病吧?”
“你以为拿钱能让我多看你两眼?还是能让我爱上你?”
“你为我做什么都是你欠我的,别特么在这自我感动。”
我没等她接着往下说,挂断了。
开了车窗,冷风骤然奔袭而来,我才稍稍忍住了颤抖。
电话不停在响。
我都能想象到她此刻怒火中烧的模样。
人生第一次,我挂了她的电话。
她得多气啊,毕竟她当众给我一巴掌我也得笑着。
这份赠予我准备了两年。
如果不是何星振提前回国,我打算再晚几个月送她。
我这辈子能送她的最后一份礼物。
方高杰叼根烟在停车场把我拦了下来。
他很客气,只是把我揪出来一脚踹翻在地。
“不过了是么?谢少你可以啊,梭哈呢?”他不解气地又踹了我一脚。
踢中了侧腰,我疼得眉心皱了下,强忍住了。
我笑着看他,就靠在柱子上。
“谢家几代的家业,你签个名就送出去了?”
他眼睛发红,“赎罪十几年了,该结束了,宁远。”
他已经好多年不叫我名字了,自从那件事以后。
十几年,够了么?
我妈说,“谢宁远,我们这辈子都欠了许家的。”
还好,我这辈子马上要过完了。
许诺,还有5天,你的愿望就会实现。
希望到时候你能开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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