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声不响的用疯姑娘给我的鱼骨割断了绑着手腕的绳子，没搭理那个小穗。

她闲得无聊就一直找我说话：“听说船上的伙食好，还有新衣服穿，比在家里日子好多了。”

“我问了隔壁回来的姑娘，她在船上三个月赚了一百多两银子呢！她说只要在船上听话就行，人家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我是不理解你们这些不愿意上船的，在家里当牛做马挨打挨骂有什么用，上船多好啊！”

“我给你解开吧，既然都来了咱就踏踏实实的赚钱，等有钱了就不用再挨饿受冻挨打挨骂了。”

这是我们姑娘家的常态，这个时代重男轻女，能活着长大已经是莫大的运气。

至于吃饱穿暖，这是我活了十六年一直奢求的东西。

我丢开割断的绳子，手里抓着一只肥硕的老鼠递到小穗面前，吓得她尖叫着跑开了。

她气得骂我：“他们都说你脑子有问题，每天跟疯姑娘混在一起，肯定跟她一样是个**，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脑子是真不好！”

我不想搭理她，把那只吱哇乱叫的老鼠丢到了她的衣服里。

小穗的尖叫声引来了船工，两个男人把她带了出去：“吵吵吵，等不及了是吧？那就先带你上去见见世面！”

小穗美滋滋的被人架走，一点也不害怕，她走后没多久就有人来把我们都带了出去。

小穗说的是真的，船上待遇很好，还会让我们洗澡换上好看的新衣服。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带着我们爬上梯子，动听的声乐和男男女女的欢笑声逐渐清晰。

和阴暗的地下船舱相比，上面简直是天堂。

这哪里是商船？分明就是富人们玩乐享受的地方，歌舞升平人间极乐。

姑娘们按捺住兴奋和好奇，窃窃私语，猜测我们是来给那些富商打杂当丫鬟的。

带我们上来的女人拍了拍手：“都站好，待会儿进去排好，公子老爷们选中谁谁就留下来，没选中的就得回船舱去，都给我表现好点！”

说完她还把我和其他几个模样好看的姑娘安排在了第一排，走在最前面进去。

上面的船厅宽敞奢华，穿着单薄的舞姬们在富商的怀里卖弄风情，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们。

富商们像是挑货物一样，客气的互相推诿：“这批货色不错，李兄先选？”

“还是刘兄先选吧，这次姑娘多，怎么都是够的。”

富商们古怪的眼神在姑娘之间掠过，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那个粉色衣裙的我要了。”

粉色衣服的是我，我愣愣的抬头看去，是坐在最中央，穿着白色鎏金衣袍的男人，容貌英俊，气质华贵。

女人讨好的拽着我丢了过去：“欧阳公子难得有喜欢的姑娘，玉珠好好伺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愣神没回答，女人掐了我两下，我才反应过来玉珠是我，这是他们给我的新名字。

我照女人教的那样，规矩的站到了欧阳公子的身边，给他倒酒夹菜。

他一一接受，但没拿正眼瞧我，清冷让人望而生畏。

我想我们真的只是上船当丫鬟的吧，赚得多只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富商出手大方，没回去的姑娘是真的掉进了海里。

随着富商们挑选完毕，剩下没被选中的就被带了回去。

我拿起一颗从没见过果子喂到公子嘴边，这时门口突然跑进来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她衣衫褴褛体浑身伤痕，摔在地上哭泣着呼救：“救命！救命啊！不要杀我！”

那张脸，我惊愕的发现是最先被带走的小穗！

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男人追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沾了血的鞭子，拽着她的头发就往外拖。

“臭娘们！还敢跑！打扰了各位爷的雅兴我丢你下去喂鱼！贱人！再跑啊！”

新来的姑娘都被吓得不轻，我也一样，不是说好当丫鬟的吗？怎么还打人？

手里的果子不小心掉到了公子身上，我吓得连忙去捡：“公子恕罪，奴婢手笨！”

可越急越是捡不起来，慌乱中不知道抓到了哪里，公子闷哼一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带进了怀里。

我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挣扎，女子的清誉最是重要，要是坏了名声以后就不好嫁人了。

欧阳公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有些冷：“不是你故意撩拨？现在又装什么良家女？”

我愣愣的望着他，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却咬着唇不敢哭出声。

他望着我的眼睛暗了暗，生了别样的情绪，推开身侧的舞姬，抱起我就走。

我吓得慌忙求饶，却不敢再挣扎：“公子，奴婢知错了，不要拿奴婢喂鱼，奴婢听话……”

我才刚上船，还没找到姐姐的下落，连口饱饭都没吃上，我不想就这样死掉。

公子却突然笑了：“谁说我要拿你喂鱼？上船后婆子没告诉你该做什么？”

我懵懂的摇头：“没说，只是让我们乖乖听话，公子们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他冷笑一声没再言语，抱着我到了更上一层的宽敞房间。

他把我丢在了床榻上，解着腰带步步逼近：“那你就乖乖听话，我来告诉你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