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雪惊得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向沙发里的男人:“穆迟你疯了?”
穆迟前倾身子,眯起鹰眸打量她:“我疯?送上门的女人,当然是怎么玩都可以。”
“你!”聂文雪揪着袖子,指甲陷进肉里。
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羞耻感把自己重重包围起来,脸颊滚烫。
穆迟嘴角勾起,嘲讽道:“刚才我领着两个女人回来,也没见你有异议,怎么,两个男人不行?”
“不行!”聂文雪极力控制自己想扇他巴掌的冲动,软下语气,“求你了,别这样。”
跟着穆迟进来的年轻男人看了一眼聂文雪,深吸一口气,也劝道:“穆迟,要不算了吧?这女人我认识,她是……”
聂文雪也认得他。
白家公子白争鸣,安北有名的花花公子,现在是穆迟的狐朋狗友。
穆迟冷笑着接话:“我知道,她是聂家大小姐。聂家破产,刚被宋家退婚,聂小姐自知在安北卖不出好价钱了,想找我赌一把?”
聂文雪伤心地看着他。
他的样子没怎么变,气质却变了,从前那个爱笑的少年变得冷峻阴鸷了很多。
“反正……我做不了,”白争鸣摆手拒绝,“别的女人都可以,她……我真下不去手。”
穆迟站起身走近聂文雪,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一滴眼泪掉在他手上。
“做不做,你自己决定。”似是觉得那眼泪脏了他的手,穆迟迅速松开,又坐回沙发里开始划手机,“今天从这里出去,以后就别再想爬我的床。”
有一分钟时间,聂文雪的脑海里全是七年前两人的点点滴滴。
他陪她上学放学,给她做第一个风筝,那年夏天在河边的吻,还有两人的第一次,穆迟对她说,她是第一,也是唯一。
接着回忆被风暴卷走,她眼前黑了一瞬,重新亮起来的时候置身于陌生的卧室里,窗外是呼啸的冷风,身后是两个男人看猎物般灼热的目光。
她不能走。
七年了,她只有这次机会。
聂文雪安静地躺到床上,合上双眼。
卧室里的灯光熄灭,一个男人从身后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卸下她的防备。
他的呼吸里带着淡淡酒气,嘴唇上有小小的裂纹。
聂文雪忽然认出他的气息,抱住他哭了一声:“穆迟!”
没有听见男人的回答,只听见他急切的吞咽声。
许久,聂文雪的呼吸平复下来,紧紧攥着男人的手腕:“穆迟,求你了,别让他来,我……不行。”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搂着她,轻揉她的头发。
聂文雪紧张了一夜,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全亮,身边的男人还在。
窗外投进来昏暗的光线,床上一片凌乱。聂文雪手一撑,抬起头盯着他棱角分明的脸辨认了半天,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怕认错人?”男人微微睁开眼又合上,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睡觉。”
“白先生呢?”
“昨晚就走了。”穆迟闻着她头发上的香味,忽然又有了冲动。
第二天天光大亮。
聂文雪拎包下楼的时候心情极好,可看到楼下的人时,又笑不出来了。
“聂小姐,穆迟刚才还说起你。”一个红裙黑靴的女人坐在沙发里,挽着穆迟的手。
穆迟正低头划手机,听见楼梯的声音,抬头瞥了眼聂文雪,神色淡淡,完全看不出清晨的**。
安北的世家子女聂文雪都见过,这女人是白家小姐白茵茵,昨晚那个白争鸣的妹妹。
白茵茵二十出头,五官不算惊艳,化妆手法却是不错,听说是留学回来的,穿着也前卫。
“说我什么?”聂文雪走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勉强挤出一个笑。
“说你和宋庭远的事,宋家退婚这事儿做的不地道,你们聂家才刚出事,他这不是落井下石?”白茵茵笑笑,打开珍珠手包,纤细的手从里面取出一张支票,“早上我正好碰见宋庭远,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说是……多谢你照顾了他三年。”
她说“三年”这两个字时故意拖长了尾音,穆迟的眉心皱了皱。
“我跟你们白家好像没什么交情,”聂文雪接过佣人手里的早餐,吃了几口麦片粥,“白小姐怎么这么好心,帮我打抱不平?”
“我们是没什么交情,可白家跟宋家还有点生意上的往来,总不能袖手旁观,”白茵茵亮晶晶的指甲把支票放在茶几上,推过去,“十万块虽然不多,可你们聂家正是用钱的时候,还是先收下周转,聂小姐你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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