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脸上却被重重地打了一巴掌,力道太狠让我脑子一片空白。
我能感受到嘴角的血正慢慢流下来。
「那爱妃就替他们受一掌,我就放过他们,如何?」
「谢陛下开恩。」我忍着嘴角的疼痛,微笑着向赵衍又行了一个礼。
罚是赏,赏也是罚,这一耳光我必须受着。
赵衍搂着我坐在一起,继续看着笙歌漫舞。
对上阿晏那心疼又无奈的眼神,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没事了,阿晏还能好好的,希望他能够顺顺利利地回到东临。
日后两国交战之际,他能够接我回去。
酒过三巡后。
赵衍让我跳舞,让我唱歌,让我抚琴。
他像是把我当成舞姬,当着两国的面折辱我羞辱我。
我记不清赵衍让我跳了多少支舞,直到最后我僵硬地跳完最后一支便摔倒在地上,腿酸酸麻麻,隐隐作痛,赵衍才离开。
我知道他是存心的,将所有对东临的恨意与怒火全都发泄在我身上。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没有办法。
我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宫阙长廊两边宫人嬉笑地看着我,毫无尊严可言,可我已经习惯了。
我走了好久才回到宫中,窗下的花又败了两朵,落下了无声的叹息。
我和亲来的时候,带了十八个婢女,如今都被赵衍撤走了。
这偌大而偏僻的清寒殿就只有我一个人,像是住进了冷宫。
四下无人,我连忙从窗边的花盆里挖出小小的一卷信封和一包种子。
还好还好,我抹了一把眼泪,既开心又难过。
是阿晏的亲笔信,告诉我爹娘安好。
砰。
突然有人破门而入,毫无征兆。
我被吓得一激灵,信纸掉在地上,连忙用脚踩住。
那太监见我有些失措,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冷不丁地哼了一声,叫人把东西抬进来。
是那盆临簪花玉雕。
精巧绝伦的雕工,恰到好处的光泽,无一不显示着它的宝贵。
「陛下说了,想来娘娘是东临人,必然是喜爱故乡的花,所以将此物赐给娘娘做个念想。」
我连忙谢恩。
又听到他说:「既然娘娘说此花能够在冬日绽放,那就再赐娘娘种子,望娘娘不要让陛下失望,若是开不了花就拿娘娘的血去浇了。」
这话让我感到汗毛倒竖。
这赵衍可真是睚眦必报,暴虐到这种地步。
临簪花能够在冬日绽放属实不假,但此花属于东临的江南水乡之地,在北燕恐怕精心照料也难以发芽。
那太监还没走,万贵妃又来了。
我不知道万贵妃是何等家室,只知道赵衍甚是宠爱她,所以给她打造了一座金殿。
我自知得罪她丝毫没有好处,所以尽量在她面前放低了姿态。
她拢着身上的披帛,衣着光鲜地走进我的宫殿。
她说我的宫殿寒酸,跟破寒舍一样。
我给她行礼,她却不吱声,让我半屈着膝盖站着。
她指着我:「萧宛柔,你真是好大胆啊,敢在陛下面前出风头,你当我死了吗!你休想山鸡变成凤凰。」
瞧她说的,我好歹也是一国郡主。
「我没有……」
我刚说完,又被她甩了一个巴掌。
跳完舞,腿本就酸痛,此时膝盖半屈着让更我有些站不住,万贵妃这一巴掌直接把我打倒在地上。
和赵衍打得不一样,赵衍打的是右边,她打的是左边。
那封信纸从鞋底下露出来一角,泛黄的宣纸在我淡蓝的衣裙下很显眼。
我顾不上其他,手忙脚乱地去捡。
却被一脚狠狠地踩在手背上。
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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