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身体好痛……
心也好痛……
凭什么,这到底是凭什么?
滔天的恨意席卷我的身心,就算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傅明德!
……
“小姐,不要赖床了,大厅里已经有好多客人候着了。”
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我倏地惊醒。
凶狠的恶犬不见了。
刺骨的寒风和腥臭的血味也没了。
再醒来,是我十五岁的及笄礼。
老天开眼,我竟然没死,不仅没死,还回到了十五岁这年。
这一年,我还没嫁给傅明德。
没遇到那些腌臜事。
一瞬间,前世种种全都回到我的脑海里,似乎寒风还在吹,我浑身还是发冷,耳边是挥不去的婴儿啼哭声。
我颤颤巍巍地从床上坐起来,抬脚就要往门外走。
海棠一惊:“小姐,你还没穿鞋呢!”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
我赤脚走进了后院,那里有一整片梅林,梅林中间是许愿池,我往蟾蜍的嘴里扔进了一个金元宝,双手合十,许下最虔诚的愿望。
“愿天下狗男女永不入轮回!”
这一世,我要让傅明德和余红绡好好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然而我刚许完愿望,梅林就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是枝头的雪坠下,又似乎是别的什么……果然,我看见了一角玄色衣袍。
男人身形颀长伟岸,嘴角却带着一抹浅淡的笑。
“谁是狗男女?及笄礼上许下这种愿望的,你还是头一个。”
我看向来人,暗暗咬牙。
这人是傅明德的哥哥,也是将军府的嫡长子傅休。
傅家是百年将门,这一代出了两个男丁。
嫡长子傅休有勇有谋,骁勇善战;庶出傅明德则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前世我与傅明德陷入爱恨纠葛时,傅休常年在战场杀敌,知之甚少。
可我对傅家人没什么好感,所以懒得搭话。
傅休也并不在意。
他垂眸扫到了我光裸的脚上,挑了下眉。
“数九寒天,谢小姐不披外袍,不穿暖鞋,是体内燥热,要用冰雪来降火?”
他故意揶揄我,然而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大氅披到了我的肩上。
我避之不及,被他牢牢摁住。
“多谢。”
我随口道了一声。
恰好此时海棠追过来,给我送了一双合脚温暖的鞋子。
穿好鞋,我准备回屋梳洗打扮,却忽然听得一声嘲弄。
“我说在大厅等了半天怎么不见人,原来是我的大哥正在和我的未婚妻幽会,还挑在后院梅林这样有情调的地方,那我出现岂不是打搅了你们?”
光是听到那贱兮兮的声音,我就知道来人是傅明德,当即攥紧手心,眸光也暗了下来。
傅休站在我身侧,八风不动。
“你在阴阳怪气什么,如果你早来一些,这件衣服便该由你来披上。”
傅明德哂笑一声。
“我怕脏了我的手。”
话音刚落,他往左让了一步,露出跟在他身后的人,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
我抬眼看过去,果不其然,就是**花魁余红绡,即便是穿着质朴的粗布衣裳,都难以遮掩住她常年在风流场浸出来的千娇百媚。
傅明德牵着她的手。
“既然都在场,那我就直说了,谢恩恩,我要和你退婚,我不爱你,我爱的是她。”
我静静地看着,内心毫无波折。
然而傅休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开口了。
“这个姑娘好眼熟……怎么好像在六王爷的寝室内见过……当时她还衣不蔽体。”
瞬间,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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