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手挡住，这一锄头，就是挖我脸上。

我眼睁睁看到自己左手骨头都冒出来了，白花花的，血肉翻转，鲜血淋漓。

剧痛让我原地打滚。

小胖子吓哭了。

引来了奶奶。

谁知道奶奶二话不说，操起旁边的扫把劈头盖脸对我就是一顿揍。

一边还哄着大伯的儿子说乖宝不哭。

流那么多血，她都能当看不到，反而对我毒打一顿。

最后还是隔壁婶子看到情况连连找人送我去医院。

最后左手保住了。

伤疤了落下了，这辈子都跟着我。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恨极了奶奶。

“她现在年纪大了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们十几年没见了，怕什么？”

妈有些不满意我的态度。

“如果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就回来。”

其实，奶奶住的地方离得没多远。

电瓶车半个小时就可以到。

时隔多年。

回到村子。

我有些感慨。

自从左手的事情发生以后，我就再也没来过奶奶这边。

如今24岁，大学都毕业了，距今16年。

“咦？这是妍妍吧？和你妈妈长得真的很像！”

一个大婶的声音传来。

我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看到她脸上那个红色胎记，和记忆中那张脸重合。

住在奶奶隔壁的翠翠婶子！

就是她那时候叫人送我去的医院。

“婶子！我是杜妍，大学毕业了我回来看看。”

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翠翠婶子也算是我救命恩人。

不过我那时候养伤好了就跟着爸妈去了镇上，因为不想见到奶奶，所以我本人没有亲自去感谢她。

“好好好，出息了，长得真标志。”

翠翠婶子带着笑意夸奖我。

“今儿个来看你奶奶？是不是知道她生病了所以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没这么绝情的，毕竟是亲奶奶。”

？

什么？

奶奶病了？

我没听我妈提起过啊！

不过现在肯定不能说出来。

“走吧，咱两顺路。”

翠翠婶子示意我跟上。

记忆中的老房子，似乎没变。

只是更破旧。

翠翠婶子和我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家了。

我看着院门，始终迈不出第一步，不知道怎么面对奶奶。

“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牙酸的声音。

一个颤颤巍巍的人影出现在我面前。

看到那张脸我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是奶奶。

她老太多了，眼皮耷拉着，看起来更加阴郁。

“还回来干什么？！看我这个老太婆什么时候死吗？咳咳咳。”

奶奶看到我，立马毫不客气怼我，然后是一阵剧烈咳嗽。

我气笑了。

“行啊，奶奶这么不受欢迎我何必上赶着自找没趣。这是妈给你带的东西，说老坛红透了。”

我把手中的一个袋子直接放在奶奶面前就要走。

我妈一大早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一定要我亲手把袋子交给奶奶。

“你说什么？！”

本来走路都不稳的奶奶听到我这句话，突然打鸡血似的一个健步就冲到我面前。

双手死死抓住我的手，一双浑浊的眼睛从未有过的闪亮。

面色甚至出现不正常的潮红。

“这个袋子，我妈给你的。”

我使劲挣脱她的手，又干又柴，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被枯树枝夹住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