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静住到了我原本的房间,我住在了一楼保姆间的隔壁。
我知道我不能像原来,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被妈妈爱着了,我需要向妈妈赎罪,像小静赎罪。
没关系,我可以爱他们。
只要妈妈不赶我走就好。
妈妈给小静改了名。
叫姜言珠。
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
而我,姜言宝,霸占了原本该属于小静的名字。
我还是很更喜欢叫她小静,好像这样就能掩盖我不被接受的事实。
我想尽各种办法,也没能让妈妈施舍我一个好脸色。
我考试第一名,妈妈将试卷砸在我脸上,「你炫耀给谁看,你是在和一个智力有问题的人比吗?」
我学着做饭,没人尝一口。
妈妈拍开想夹菜的小静,「珠珠可别吃,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放什么东西。」
小静每发病一次,妈妈都会迁怒我,好的时候我会没饭吃,再差一点,我会被要求跪在小静门口一天一夜,给她赔罪。
哥哥每次从我身边路过,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走进小静房间,温柔地哄着她吃药。
我撑起僵硬的脊背,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了铁锈味。
泪水一颗颗砸在了地板上。
我最怕痛了,哥哥是知道的。
小学运动会的时候,我参加长跑摔了一跤,膝盖划破了一条口子,缝针地时候,我哭得撕心裂肺,哥哥让我咬着他的手臂,至今他的胳膊上还有我的牙印。
可现在,我的膝盖好痛。
我的背好痛。
我的心也好痛。
哥哥却当我当成空气一样。
我想,两个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只要他们不赶我走,我都会坚持下去。
终于,我等到了能让妈妈开心的机会。
妈妈让我陪小静去特殊人群学校。
「姜言宝,你的名字没让你还给珠珠就是我仁慈了,现在给你个赎罪的机会,你去珠珠学校照顾她,你做得好的话,或许我之后气消了,认下你这女儿。」
我欣喜地抓住这根橄榄枝,试探地问:
「妈……阿姨,那我以后能不能还叫您妈妈,您不用像以前那样对我,别不和我说话就好,可以吗?」
「看你表现。」
……
蒙迪中学是专供残障孩子上学的贵族学校,离我家不太远,可我被强制安排了住校,小静却可以每天下午被司机接回去。
妈妈说这样我就不用每天辛苦两头跑。
可我想每天都能见到妈妈,不觉得辛苦。
好在,因为我很听话,把小静照顾得很好,妈妈对我的态度好多了。
虽然也不怎么和我讲话,但好歹不再恶语相向,我和她说话,她也会回复我「嗯」,不会动不动就惩罚我。
我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就像每一所学校都有小团体,这种特殊学校也有。
小静被两个女孩拦在厕所里,她们在她衣服上写着大大的「傻子」,让她拿着拖布在门口站岗,痴傻的她根本不懂自己正在被欺负。
我赶到的时候,她正被人按着,头被埋在马桶里。
我和她们打作一团。
我心里想着妈妈说过的话,好好保护小静,我就能被妈妈接受了。
我拼命反抗着,头发被扯掉了一缕,嘴角出了血,脚也扭伤了,但她们欺负小静的我都还了回去。
这件事闹得太大了,我们被叫了家长。
我想妈妈应该会表扬我,我保护了小静。
可是,妈妈一见到我就给了我一耳光,「你是废物吗?让你好好照顾珠珠,你是怎么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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