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被诛九族那天,萧鹤川长跪三天三夜,废了一条腿,保下我的命,立誓娶我为妻。
他说我是他唯一的珍宝,娶到我是他唯一夙愿。
可大婚当晚,他却在意乱情迷之时掐着我的脖子,喊出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那个和我长相肖似的女人,他的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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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梧,这些日子,鹤川已经为程家殚精竭虑,能做的都做了,为留你一命,他跟圣上跪了三天三夜。”
“从今往后,阿父只求你保全性命,不要再想程家的冤屈,朝堂之事水太深,你做不了什么。”
“好好待鹤川就好了。”
这是父兄临死之前,对我说的最后的话。
直到新婚夜,被牵进婚房,也一直在我耳边回响。
我永远记得我云游回来的那日,是程家上下满门抄斩的日子。
父兄被判结党营私图谋不轨,是以株连九族。
程家上下三百余口人,血流了刑场满地,血腥味令路人作呕。
从此只留我苟活于世间。
从今往后这世间,我再没了任何依靠。
有脚步声响起,我的盖头被人掀起。
我知道来人是萧鹤川。
他为了救我,跪了三天三夜,腿上留了伤,到现在还没有好,因此走路的声音都是一深一浅的。
他的眼中有化不开的温柔,指尖在我脸颊流连。
“阿梧,我终于娶到你了,这是我此生唯一的愿望,如今终于成真了。”
我逼着自己收回眼眶中的眼泪。
是啊,我还不是无依无靠,至少,还有这样一个萧鹤川,是永远真心待我的。
我红着眼握着萧鹤川的手,眼眸中是化不开的感动,他也坐在了我身边。
我看着他不算利索的步伐,颤抖着伸出指尖去**他大红喜服之下的膝盖。
“疼不疼啊?傻子,为了我跪三天三夜,值得吗?”
萧鹤川淡笑着擦了擦我通红的眼尾。
“阿梧,只要能护住你,三天三夜又算什么?废一条腿换回一个我视若珍宝的你,比什么都值得。”
他看着我的眼睛,语气虔诚,没有半分虚假,听得我心跳慢慢加速。
这就是我们之间从小到大的情分,我从没有看错人。
“夫君,喝交杯酒,然后安置吧。”
说出这话,我忍不住红了脸。
萧鹤川也因为我的第一声“夫君”而激动不已。
我们交换了合卺酒,气氛正浓之时,他伸手解开我的外衣。
“阿梧,愿意吗?”
我羞涩点头。
此时门外忽然一阵骚乱。
“淑妃娘娘,殿下和娘娘已经安置了,您不能进去!”
“娘娘不可!”
然后就是门被猛地推开的声音。
来人说话很有些尖酸刻薄意味。
“往日里我来殿下处畅通无阻,今日娶了妻,殿下就与本宫生分了么?”
“川郎……”
她话没有说完,被萧鹤川急切斥责一声,打断了。
“淑妃,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静默片刻,一声淡笑从不远处传来。
“不过说笑罢了,殿下从前见我不过睹物思人,如今正主来了,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妾来不过是送上贺礼,还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位淑妃,我是知道的,她是谢家新送入宫中的,说是为了给病重的老皇帝冲喜。
虽然与我二人年岁差不了多少,却实打实是萧鹤川的庶母。
只是萧鹤川和她之间的对话,太过于奇怪了。
我不可能不多想。
先前我因为和萧鹤川气氛正浓被打断而羞红了脸,一直没有抬头。
此刻我缓缓抬头,看到来人的第一眼,我的眼睛骤然睁大,连呼吸都停滞住了。
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淑妃,如果不是文书上记着她是谢家的女儿,我会怀疑她是不是我失散的亲姐妹。
这张脸,除去气质看着与我一个像火一个像水,简直与我像了七分。
我的神色骤然复杂起来。
我默默观察着萧鹤川,却发现他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抬头看向淑妃,却发现她看我的眼神,并没有她说话那样有敌意,甚至还有一丝怜悯。
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来得及跟她有眼神交流,萧鹤川忽然起身,冲着淑妃冷哼一声。
“娘娘往日对我不假辞色,今日倒是有空来挑拨离间了。”
他将淑妃请出了门。
可动作却克制隐忍。
我无暇多想,很快就被回过身的萧鹤川扑倒在了床上。
他前期有些凶,到后面居然克制下来了,开始温柔待我。
只是一直在我耳边唤着我的名字。
后半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唤我。
“小梧,小梧……”
“夫君,我在呢。”
梦中无法过多思考,我并没有想到这个称呼的不对劲。
白天的时候,我忽然惊醒。
萧鹤川平时,明明是喊我“阿梧”的,从来就没有“小梧”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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