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我姐夫。
但我不后悔。
第一,姐夫非良人。
第二,阿姐只是能是我的。
可阿姐,宁愿去守寡,也要与我划清界线。
她说,这一辈子,你绝对别想再有,伤害我的机会。
……
我杀人了。
杀了我那刚新鲜出炉的姐夫刘二郎。
他是个麻风鬼,本来就命不久矣。
我偷摸溜进洞房中,趁着没人敢在他身边服侍,本想逼着他签下休书,放我阿姐一条生路。
可他不争气,被我轻轻一推,就一头栽进锦被中。
锦被绵软,堵住他口鼻。他爬不起身,只能向我求救。
我想让他多遭些罪,早些妥协。
可他挣扎了没几下,竟是死了。
大红的喜字下头映着他惨白的脸,我的心砰砰跳着,一半是害怕,一半却是兴奋。
这人死了,洞房未入,礼便不算成。
我的阿姐,照样能逃出生天!
我又悄悄退回喜宴,正赶上花轿落地。我的阿姐,在齐鸣的鞭炮声中,与一只公鸡拜了堂。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那刘二郎明明都已经病入膏肓,刘家人却谎称正在积极医治并有所好转,这明显是骗婚。
可怜我阿姐,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不过没关系,用不了几刻钟...
我微微勾起了唇角,忽然一道目光射来。
是阿姐的,她眸子微冷,很是警惕地抿了抿唇。
我无奈苦笑,阿姐这是铁了心要嫁进来。甚至害怕,我会再次动手抢亲。
就在一个时辰前,我风尘仆仆赶回,将准备上花轿的她,扛回屋中。
所有前缘,皆系于一个穷字。
我家困苦,凑不出我进京赶考的路费,恰逢刘家慷慨赠送仪程。我知他们心思,不过是押宝求荣。
可等我上京没几日,他们竟硬将那些银两算作聘礼,强娶我阿姐来冲喜。
我收到消息后拼命赶回,总算赶得及。
阿姐却疯狂将我推开。
“我为什么不能嫁。我早就受够了,为了供你读书,我这日子过得清贫,还要每日劳作,更白白耽误了大好年华。如果你不中,我还是找不到什么好人家。刘家最大的好处,就是有钱。”
她歇斯里地,可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我与她相依为命多年,她是个什么品性,我最清楚。
她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可不能,眼睁睁看她入火坑。
所以,就在她找人将我拦住,继续坐花轿来嫁时,我抄小道先挤进了刘家。
如今刘二郎已死,我就坐等,闹将起来。
很快,阿姐要被送入洞房。
鉴于麻风的传染性,所有人都对那洞房,退避三舍。
只有我敢,我好整以暇地倚在洞房门口。等着阿姐尖叫着跑出来,扑进我怀中。
我甚至都想好以后。
我自信定能高中,届时阿姐就算喜欢荣华富贵,我也能满足她;左右余生还很长,她有什么心结,我都能解开。
终于,里头有了动静。
门“刷”地一声被打开,阿姐满脸惊恐,踉跄着倒入我怀中,浑身更因为害怕,不停颤抖着。
我心疼地将她环住。
是我托大了,我真该死,怎就能让她直面死人。
“阿弟,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还未等我开口,阿姐咬牙切齿的嗓音,贴上我的耳。
随后,我的后脖颈一疼。
阿姐竟是拿针扎晕了我。
记忆的最后,是她决绝的脸。
呵,我的阿姐,宁愿守寡,也要做这刘家妇!
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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