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来接我的时候,我已经在画室里待了两天。
她任劳任怨地把我推上车,又替我系好安全带,还贴心地叮嘱我副驾驶的车兜里有纯净水,简直把我当成了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
我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沈茵没好气道:
“给你打电话发信息都不回,我一猜你就在画室里。”
是啊,沈茵都知道来画室找我,林屿风却只会电话短信轰击,甚至不愿意多花一点心力。
沈茵怜悯地看着我,柔声安抚:
“不过是一张照片,再说也挺糊的,你要不要再问问?林屿风可是追了你十年!应该不会出轨吧……”
她说得迟疑,声音也越来越低,干脆调转话题: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我刚要说话,手机忽然响了——是一个卓安倩发来的信息。
“前天的纪念日礼物还满意吗?”
我怀着不好的预感点开了下面的视频,满目肉色交缠使我当场就吐了出来。
虽然面部打了码,但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视频里的人是谁。
沈茵连忙停车,扶着我去路边吐了好久。
这两天我心情不佳,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算是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嘴巴里满是苦涩和心酸。
沈茵虽然在开车没看见视频,却从我的手机扬声器里听到了男女喘息的声音,一边顺着我的背一边破口大骂,直接问候了林屿风的祖宗十八代,引得一众路人侧目。
我狼狈地喘着气,心底却无比坚定。
沈茵又气又恼,似乎想到了什么:
“曼曼,我认识一个特别好的离婚律师,咱们要不要去见见?”
我闭上眼缓了缓神,轻轻摇头:
“先等一等。”
沈茵一下就急了:
“那个恶心的视频……曼曼,你不会现在还要原谅那个渣男吧?”
我再次摇头,冷静地擦去嘴边的秽物,目光冰冷:
“律师你先帮我联系,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要这对渣男贱女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结婚纪念日的第三天,我终于回了家。
张婶正在打扫客厅,见我回来马上迎上来,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诸如“您怎么两天不回来也不说一声”、“林先生昨天就回来了,在沙发上等了您好久”、“林先生吩咐您要是回来了就快给他回消息”之类的话。
林屿风的母亲虽然不和我们住在一处,倒是把一个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远方亲戚送来当住家保姆。张婶平时就对我不大客气,这回更是像捉住了我的短处死命阴阳怪气。
这两天我都待在画室里,手机被林屿风的电话打得没了电。
果然,当我重新充上电,手机里满满都是信息。
有画廊经理人的,也有沈茵的,最多的是来自林屿风的。
他的消息从一开始的“曼曼你怎么不接电话?”、“曼曼你没出事吧?”、“曼曼你现在在哪里?”到后来的“许曼你到底在闹什么?”、“许曼你最好不要再任性了!”。
我关上手机,吩咐张婶把卧室里的床单被套都重新换掉。
天知道林屿风有没有把人带回到这张床上过。
张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高兴:
“夫人您还有心情管这个?先生说了,要您回来了就给他回电话!”
我终于沉下脸,冷冷剜了一眼张婶:
“你要是听不懂人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换了!”
从前她说话不客气,我顾着林屿风的面子从来不计较。
可现在,我还有什么好顾着让着的?
张婶被我的眼神吓得手一抖,忙不迭上了楼。
张婶虽然嘴碎,干起活来倒还算利索,这也是我一直忍着她的原因之一。
我敏锐地瞧见她一边收拾,手底下一边在悄悄做些什么。
果然没过多久,林屿风就回来了。
他看上去有些疲惫,神色也不算好,看到我时到底还是忍住了心头的怒火,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
“曼曼,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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