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红梅树下,依旧铠甲加身,依旧是我的临安。
只是他说皇命不可违,可他会待我好。
我不懂情爱,可我知狼王只有狼后,大雁绝不独活!
[临安,妻为何物?妾为何物?]
他说[无论身份,你皆是我唯一。]
若他不曾教我识字,若他不曾将我接回京城,若他未成教我礼义廉耻…
我出手了,一掌见血。
[陆临安,我救你性命,还你一掌,你我两清。]
我走了,如同我来时,一身粗衣,一张二面饼。
可他却拦住我的去路。
[你拦不住我!]
我们从侯府打到街上,从茶楼打到城门,我站在城墙上,大雪在我发间融化,湿了头发,湿了衣衫。
[陆临安,你打不过我!]
他的一招一式是我教的,可他是人,他的招式也是用来对付人。
而我不是,我的招式是用来活命的。
陆临安浑身是血,那双温柔的眸子里只剩祈求。
[阿离,我不娶了,你留下可好!]
我看着这繁华的京城,看着那对准我的长枪,看着慕容侯爷和夫人眼中的害怕,看着玲珑郡主眼中的恨意,我笑了。
[你跟我走可好?]
山野乡间,自由自在!
可他迟疑了。
我笑了,早已知晓结局,只是不甘罢了。
现在该放手了。
转身瞬间,银光没入我肩胛,鲜血直流,可我并未有半分痛觉。
只因,这是我平生受过最轻的伤。
我脸颊是被虎爪伤的,深深的抓痕见骨。
我肩上是野猪獠牙戳穿,我躺了一月,靠着生饮野猪血,生食野猪肉,最后食腐肉活下来。
这点伤于我真的是皮毛。
我转身,握住刺中我的银枪头,我看到临安眼中的担忧和惊恐,我徒手拔出枪,鲜血喷射在伤我之人的脸上。
那人眼中惊恐,我在笑。
我从不是善人,在我的世界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回手一枪,可临安居然挡下了。
他挡下了!
[为何?]
我不懂,他为何如此。
[他伤我!]
我仿佛一头受伤的兽,心中有着委屈,有着不甘心。
他说[他罪不该死!]
我看着他的眼,看着那个逃走的士兵,我依旧倔强的告诉他。
[他伤了我!]
临安将枪扔掉,一步一步走过来,他眼中是温柔,可我却觉得委屈。
[我知晓,可阿离,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只是…只是职责所在!]
我更加不懂,什么职责需要伤我。
我并未伤他们,也并未同他们争抢食物。
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靠近,直到我眼前一黑。
这是陆临安对我第二次用药了。
我再次醒来,入目的是慕容夫人,她此刻面容愁苦。
她说我若不嫁,就是抗旨,慕容家数百口人将给我陪葬。
可那关我何事。
我看着她愁苦的脸上挂满了不敢相信,看着她骂我冷血,骂我是祸害,又骂当初不该生下我。
或许她以为这些辱骂会让我动容,可她显然忘了,我是她口中那个目不识丁的野种,是他们嘴里粗鄙不堪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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