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说过,这胎是龙凤胎,最值钱的!」
「死丫头,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姑爷拿起落在地上的木盆,就往我头顶重重砸下。
我眼跟头直冒金星,嘴里不停求饶:「姑爷姑爷,我不是故意的,是姑姑,姑姑她不想生,她自己拽着我的手,把盆打翻的!」
姑爷大喘粗气,拳打脚踢并没有停下来。
我的一只眼睛被他踹瞎,眼球爆炸的声音导在脑子里,连疼都喊不出,转瞬又被他用木棍敲断了一条腿。
骨头断裂时,我觉得我活不过今天了。
也好。
但我爷不同意,他拉住了失控到发疯的姑爷。
「爸,这死丫头就是故意的,干脆打死她得了,拦着我做什么?」
姑爷不满。
他的份子钱没了,买女人的事就要耽搁。
我爷伸出粗砺的手,将我从地上拖起来。
「她死了,以后谁伺候一家老小。」
爷爷用浑浊的眼珠子凝视我,带着狠意:「贱丫头起了歪心思,做长辈的要好好教育。」
我忽然心中泛起无尽恐慌。
爷爷把我扔进了我们村的大祠堂。
面对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的牌位,我宁愿去死。
一夜非人的折磨后,我已经神智浑噩,状若疯癫。
妈妈来接我时,看着我满身的阴斑,搂着我嚎啕大哭。
「楠楠,不怕不怕,妈妈在这。」
她哭的太伤心,额头的伤口又裂开了。
回家后,一切照旧。
除了姑爷见我一次都要打我一次,次次见血。
听我妈说,我被扔去祠堂的那天晚上,姑姑被姑爷扔进了后山,连带着腹中两团胎儿。
估摸现在已经在野兽肚子里了。
这天,爷爷让我把小枝抱去给村长。
小枝是我妈生的,昨天刚满一周岁,赤脚大夫来看过,没病没残,好的很。
爷爷喜笑颜开,终于给了我一个好脸色。
「贱丫头,这回要是再办砸了,没把份子钱拿给我,回头我剁了你,给你奶补身体。」
补好身体,我奶还能再生。
她可是全村头一等的猪女。
我一路跌跌撞撞。
怀里的小枝咧着嘴朝我乐,嘴里咿咿呀呀,纯真烂漫。
哪怕生活在那样脏臭的环境里,身上凑近了闻,还是能闻到一股清甜的奶香味。
我鼻酸落泪,失魂落魄。
她可是我的亲妹妹,小小一团,连名字都是我给起的。
交给村长媳妇的时候,她满脸喜意。
声调高昂:「你们老钱家还真是有财运,瞧,这么快又送来一根桩!」
「这娃子精神头是真不错,养的好啊,不像别家送来的,蔫儿蔫儿跟要死了一样,晦气。」
我心想,娃娃到了你手里,可不就是要死了么。
村长从屋里头走出来,给了我一千块钱。
我死命攥着,这是妹妹的卖命钱。
他俩抱着小枝转身要回屋的时候,我终究还是没忍住,颤声问了一句:「我妹什么时候走?」
村长媳妇干皱的眼窝盯我半会儿,忽然阴笑:「城里的大老板新包了个跨江大桥的项目,动工的时候频频发生怪事,所以现在急需一批婴儿桩坐镇,今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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