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回到房间,轻轻合上房门,仿佛要将外界的纷扰隔绝。
她靠在门板上,深吸一口气,刚刚在楼下傅擎洲每一个表情每一句看似随意的话,都让她心头莫名一紧。
现在想来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若不是宝宝提前预警,她恐怕真的会以为那只是夫妻间寻常的对话。
这个男人的心思表面平静,底下却藏着能将人吞噬的漩涡。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温辞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时,眉头下意识地蹙紧。
是萧穆远。
张姨被辞退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到了他那里。
电话接通后,萧穆远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压抑的火气:“小辞,你辞退了张姨?”
他的语气是质问的,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紧皱的眉头。
“是。”温辞的声音很轻的回应。
“张姨是我特意安排过去保护你的,你为什么辞退她?”
温辞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原主到底是被怎样的感情蒙蔽了双眼,才会看不出这看似关切的背后,是**裸的掌控和利用?
他哪里是担心她的安危,分明是怕失去一颗安插在傅擎洲身边的棋子,怕她脱离他的掌控。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什么?是你派来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电话那头果然陷入了沉默,只剩下细微的电流声。
他派张姨来,明面上是协助她监视傅擎洲,实则更重要的,是监视她温辞是否还听话。
他一直在做两手准备。
几秒后,萧穆远的语气陡然转变,带上了一种沉重而自责的味道:“小辞……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是太担心你了。傅擎洲那个人太危险,一想到你每天在他身边,我就……当初我们的计划,我就不该让你去冒这个险。”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
充满了懊悔,若是从前的温辞,只怕早已心软得一塌糊涂。
温辞的唇角勾起一抹无声的冷笑:“穆远,傅擎洲这个男人的城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我现在根本没有把握能轻易脱身。答应我,在你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好吗?”
她必须稳住萧穆远,在她自己找到稳妥的退路之前,绝不能让他鲁莽行动,否则第一个被推出去当炮灰的,绝对是她自己。
更何况,她现在必须先稳住傅擎洲,等自己能逃走之后,他再行动就好。
这样就可以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小辞,你放心,”萧穆远的语气变得无比郑重,“我绝不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把你从他身边救出来。”
温辞听着这番深情的保证,眼神却是一片冰凉。
她或许可以相信此刻萧穆远的话里有几分真心,但这份浅薄的真心,在原主死后,不也迅速转移到了那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女人身上了吗?
男人的承诺,尤其是在利益纠葛中的承诺,比清晨的露水还要短暂。
“小辞,我们见一面吧,现在我们的人已经重创了傅擎洲的公司,只要我们掌握了核心技术,傅擎洲的时代就结束了!”
电话那头,萧穆远的声音低沉而兴奋,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妈妈又在作死的边缘徘徊了,这次要是出去,爸爸派来监视她的人就会直接抓回来。我也要跟着妈妈受几天的罪了!】
那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奈与担忧。
抓人?
温辞心中一凛,看来刚刚傅擎洲又加派人手了。
这个疑心重的男人,永远不会让猎物脱离自己的掌控。
不过……她眼珠一转,这也倒是一个很好和傅擎洲建立信任的机会。
温辞眼底划过一抹精芒,故意沉吟片刻后说道:“好,不过我不敢保证能出去!”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像是在权衡利弊。
“那好,明天我在老地方等你。”萧穆远似乎并未察觉到温辞的异样,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温辞躺在床上,心中反复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很快就睡着了。
没一会,温辞再次感受到了一道炽热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这感觉如此真实,就像有人拿着放大镜在审视她的每一寸**。
温辞下意识地缓缓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下一秒就隐隐约约感受到有人站在自己的床边。
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像上一次一样惊叫。
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心脏却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房间里传来男人一阵轻微的叹息声,那叹息声中似乎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随即,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男人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听到一道轻微的关门声,温辞这才缓缓起身。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确认房间内没有人了,她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拳头砸在了枕头上。
压低声音愤怒地说道:“啊啊啊,傅擎洲这个变态,怎么就喜欢悄无声息地站在别人的床边。他这是不想杀了我,想吓死我吗?”
她气得咬牙切齿,想到自己以后睡觉的夜晚可能会经常被人这样盯着,心里就一阵发毛。
恨不得现在就将傅擎洲这个王八蛋按进马桶里,把他那些折磨人的想法全部冲走!
被那个王八蛋这么一打扰,温辞完全没有了睡意。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着。
再次睁眼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起身换好衣服,简单洗漱后便下了楼。
楼下除了陈妈,已经没有别的人了。
“夫人这是要出去?”陈妈抬头打量着温辞,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语气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嗯,出去逛街,我先走了!”温辞故意没有解释那么多,直接转身离去。
陈妈看着温辞坐进车子,待车子缓缓驶离视线后,立即拿出手机给傅擎洲打了电话:“先生,夫人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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