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法国,灿烂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苏锦韵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面前摊开着几本厚厚的艺术史书籍。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棉麻长裙,长发用一根发带随意地束在脑后,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脸上未施粉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动人。
那是一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平和而宁静的美。
在国外待了一段时间,她的身体好了太多。
沈晏矽甚至专为她研制出了特效药,有效缓解了她的疼痛。
似乎所有江澈不愿做到的,沈晏矽都轻而易举地递给了她。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沈晏矽发来的消息。
【闹剧结束了。】
短短五个字,苏锦韵却能想象出那场盛宴上是何等的鸡飞狗跳。
她扯了扯嘴角,回了一个【好】字,然后便将手机丢到一旁,继续看书。
江澈,林薇薇,那些人和事,对她来说,就像是上辈子的记忆,遥远又模糊。
她不恨了,也不怨了。
哀莫大于心死,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彻底失望透顶时,剩下的就只有漠然。
她现在只想为自己而活。
傍晚,沈晏矽结束了视频会议,从书房走出来,就看到苏锦韵在厨房里忙碌。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淡淡的花香,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
“回来了?”
苏锦韵回头冲他一笑,将一盘刚做好的炖菜端上餐桌:“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好。”
沈晏矽走过去,很自然地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瘦削的肩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可的疲惫和眷恋。
“今天累不累?”苏锦韵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
“不累,看到你就什么疲劳都没有了。”沈晏矽在她颈窝处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慰的大型犬。
苏锦韵被他弄得有些痒,笑着躲开:“行了啊,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快去洗手。”
沈晏矽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乖乖地去了洗手间。
吃饭的时候,沈晏矽跟她讲了那天宴会上的事。
他讲得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但苏锦韵还是能听出他语气里压抑的快意。
“江澈最后疯了似的找你,我告诉他,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你。”
沈晏矽抬起眼,认真地看着苏锦韵问道:“姐,我没说错吧?”
苏锦韵夹菜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点了点头:“嗯,你没说错。”
沈晏矽这才放下心来,嘴角微微上扬。
吃完饭,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
“姐,对不起。”沈晏矽突然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如果我能早一点……早一点变得足够强大,你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他是苏锦韵在孤儿院时,唯一的朋友。
一个总是跟在她身后,怯生生地叫她“锦韵姐姐”的小男孩。
他亲眼看着她被前任**老大强行带走,却无能为力。
那种眼睁睁看着最重要的人被拖入深渊的无力感和愤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
从那天起,他便发了疯似的学习、打拼,不择手段地向上爬。
他要变强,要强到足以将她从那个地狱里拉出来,强到足以保护她,不再让她受任何伤害。
可等他终于有了和江澈分庭抗礼的成就时,她却已经被江澈伤得千疮百孔。
他还是来晚了。
“傻小子。”苏锦韵转过头,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像小时候那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当初你为了打探我的消息,一个人潜进那人的地盘,差点连命都丢了,我都知道……”
她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晏矽,真的,你已经尽力了,我不怪你。”
沈晏矽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低下头,将脸埋在苏锦韵的肩膀上,像个委屈的孩子。
“姐……”
“都过去了。”
苏锦韵轻轻拍着他的背:“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远离了那些是是非非,在这么美的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
她抬头看向远方,那里是她新申请的大学,过几天她就要去报到了。
她要继续完成自己的学业,去画画,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至于江澈,那个曾经是她的光,后来又亲手将她推入更深黑暗的男人,就让他彻底烂在过去里吧。
她的未来,与他再无半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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