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那天起,江澈就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苏锦韵存在的每一个角落。
她上课,他就会远远地站在教学楼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所在的那间教室。
她去图书馆,她就会坐在离我不远的位置,不看书,不玩手机,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一看就是一下午。
她去画室画画,他也会等在画室门口,从黄昏等到深夜,直到她出来,再默默地跟在她身后,送她回到公寓楼下。
他不来打扰苏锦韵,也不再跟她说话,就只是那么固执地,沉默地跟着她,存在着。
但这样的行为,还是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学校里开始有了一些风言风语,说她被一个看起来很危险的亚洲富豪纠缠。
艾米丽她们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担忧和同情。
沈晏矽为此大发雷霆,好几次都要叫人把他“请”走,但都被苏锦韵拦下了。
她知道江澈的脾气,你越是强硬,他反弹得越厉害。
把他逼急了,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她只能选择无视。
把他当成空气,努力让自己的生活回到正轨。
苏锦韵照常上课,画画,和朋友聚会。
只是,心底那份难得的平静,到底还是被打破了。
这天晚上,她苏锦韵受邀和沈晏矽去参加一个学院举办的酒会。
她穿着一条香槟色的及膝礼裙,化了淡妆,沈晏矽则是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我们站在一起,看起来很般配。
酒会上,很多人都主动过来和沈晏矽打招呼,他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将苏锦韵护在身边,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来打扰她。
中途,她觉得有些闷,独自去露台透气。
晚风微凉,吹在脸上很舒服。
苏锦韵端着一杯香槟,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花园里璀璨的灯光,思绪有些放空。
“冷不冷?”
一件带着熟悉体温的西装外套突然披在了她肩上。
她回头,就看到沈晏矽正站在我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杯热牛奶。
“你怎么出来了?”她问。
“不放心你一个人。”
他把热牛奶递给她,微笑道:“晚上凉,别喝香槟了,喝点热的暖暖胃。”
苏锦韵接过牛奶,杯壁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里,暖洋洋的。
“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笑了笑,很自然地站在她身边,和我一起看着夜景。
两人没有说话,但气氛却很融洽。
和他在一起,苏锦韵总是觉得很安心,很放松。
可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花园角落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江澈。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们这边。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目光里的灼热和痛苦。
苏锦韵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下意识地往沈晏矽身边靠了靠。
沈晏矽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江澈。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揽在苏锦韵肩膀上的手紧了紧。
“别理他。”他低声对她说,“我们进去吧。”
“嗯。”我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江澈却突然从花园里冲了出来,几步就跨上了露台。
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一把将沈晏矽推开,然后抓住了苏锦韵的胳膊。
“锦韵!”
他双眼赤红,声音嘶哑地吼道:“你为什么要对他笑?为什么他给你披衣服你就要?为什么他碰你你就不躲?”
他的质问像一连串的炸弹一样砸过来,带着浓浓的嫉妒和不甘。
苏锦韵被他抓得生疼,皱起了眉头:“江澈,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我不放!”
可他却依然固执地吼道:“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都看不见吗?我把命都能给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回头看看我?”
“江澈!”沈晏矽冲上来,一拳打在他脸上,将他打得一个趔趄。
“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沈晏矽愤怒地指着他:“你伤害她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你现在做的这点事,连弥补她所受伤害的万分之一都不到!”
江澈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却更加疯狂。
他看着苏锦韵,看着沈晏矽护着她的姿态,看着沈晏矽对她毫不掩饰的温柔,他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明白了……”
他喃喃自语,愤恨道:“原来是这样……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你爱的人是他,对不对?”
“你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我摆脱那个老东西,对不对?”
他的话,就像最利的刀,一下一下地割着苏锦韵的心。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奢望什么救赎。
地狱里的人,怎么配拥有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