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掉那令人作呕的新闻,胸口堵得发慌。
看着那些骂我没良心的评论,说不难过是假的。
可我不后悔,如果能重来,我依然会这么做。
顶头上司把我叫进办公室,这位典型的欧洲学者脸上是从未见过的凝重。
“天华,我们一起工作这么多年,我绝对相信你的为人,同时也尊重你的隐私,但现在舆论已经超过了我们的可控范围……”
他话未说完,行政部门的同事就急匆匆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打印纸:
“所长,又收到几十封投诉王博士的信!还有好几个跨国电话打到总机,说我们不该聘用这种‘道德败坏’的人。”
上司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所里的压力也很大,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几天,带薪休假,等这阵风头过了再说?”
“还有你的高级研究员的职称暂时评不上了……”
上司满脸遗憾,我也表示理解。
可是我心中还是满满的心酸。
我在异国他乡站稳脚跟已是不易,这几年从基层做起,一步一步往上走,如今好不容易快熬出头了,现在居然要暂缓我的职称评定?
我毫无办法,现在我火遍了全球,只能待风波过去。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研究所,我拒绝了同事要送我的好意,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奈再次淹没了我。
我以为远渡重洋,在另一个大洲扎根,就能彻底逃离的噩梦,没想到竟然以这种全球围观的方式,再度见到了我憎恨的父母!
不过我在远离祖国十万八千里的欧洲,他们再怎么闹也不至于跑到欧洲来。
想到这我松了一口气。
可刚转过两个街角,突然从巷子里冲出五六个东欧壮汉!二话不说,一桶腥臭粘稠的液体就朝我泼来!
“就是他!那个抛弃母亲的中国人!”一个壮汉喊道。
臭鸡蛋、烂菜叶像雨点一样砸过来。
我下意识护住头,拳头和脚踢却紧跟着落到我背上、腿上。
“打他!你这个不孝子!这种垃圾不配待在这里!”
“不会做人,我就替你爸妈好好教训你!”
“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竟然做出这种没良心的事!”
我蜷缩在地上,忍受着拳打脚踢和污言秽语。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打死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炸响: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是我的邻居陈伯,一位六十多岁的华裔老先生。
他举着手机拍摄,大声呵斥:“我已经报警了!光天化日之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
那帮人见状更加嚣张:“老不死的,关你屁事!”
“帮这种畜生,你估计也不是好东西!”
一个混混甚至上前推了陈伯一把:“滚开,老东西!”
陈伯踉跄一步,却毫不退缩:
“我告诉你们,王先生是我邻居,他是个好人!你们知道什么就在这乱打人?”
“好人?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个人渣对自己亲妈都见死不救!”
又一个臭鸡蛋飞过来,砸在陈伯身上。
陈伯的妻子李阿姨闻声也从屋里跑出来,见状立刻加入战局:
“你们再不走,警察马上就来了!我们这条街都有监控的!”
也许是听到警笛声由远及近,那帮人骂骂咧咧地散去了。
我浑身污秽,狼狈不堪地站起来。
陈伯和李阿姨赶忙上前扶住我。
“没事吧,王先生?这群天杀的!”
李阿姨看着我脸上的伤,气得直哆嗦。
陈伯坚持要陪我去警局做笔录: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道德谴责了,这是蓄意伤害!”
事情闹大了,警方调取了监控,很快锁定了那帮人。
他们根本不是所谓的“正义路人”,而是一群有前科、拿钱办事的地痞流氓。
顺着转账记录和通讯线索一层层往上挖。
最后挖出来的那个指使者的名字,让我对着警方的笔录屏幕,直接气笑了。
是我那个嗜赌如命、欠了一屁股高利贷的亲哥哥王耀祖。
我被气笑了。
这手还真伸得长,居然真能闹到这里!
我漂洋过海,努力在全新的世界里构建起属于自己的生活,却依旧被他们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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