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上手术台六小时,家属一栏始终空无一人。
医生有些怜悯地看着我,说:
“脸上恐怖的伤痕是怎么造成的?需要帮你报警吗?差一毫米就要伤到眼球了,后续医美祛疤可能要做长期斗争了。”
我轻碰脸上的绷带,眼泪不停地流。
但还是冷静地说:“麻烦帮我固定证据,再出一份伤情鉴定!”
阮真真,你最好是时日不多了!
本来不想跟将死之人计较,但现在,我想通了,提前让她好好适应一下地狱生活,就当我送她的死前礼物。
突然,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是顾云靳地电话。
我沉默片刻,接起,便听见焦急的声音:
“婳婳,你在哪个医院我去看你。”
见我沉默,他又诚恳地道歉:
“对不起啊婳婳,你还在生气吗?对不起当时我太着急了,顾不上你。”
“你也知道真真她情况特殊……”
我闭了闭眼,打断他的话:“不需要过来,你守好你的真真就行,守到她死!”
顾云靳有点受伤,说:“婳婳,你不要说气话,你是我的妻子,我当然有义务去看看你。”
“只是义务吗?”
我有点想不明白,曾经一封封亲笔写下情书,叫人从国内专门送到德国我的住处,一周一封,从未停过。
都说文字向来巧言令色,可分明我接过信纸时,指尖都要被上面滚烫的爱意给灼伤了。
一毕业我就那么不顾一切地回国想跟你结婚。
究竟是从哪里开始坏掉了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思绪放空,良久,对他说:
“我想吃馄饨了。”
他秒答:“老陈记家的,我马上给你带来,等我!”
时间它争分夺秒地逃走,我眼睁睁地看着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响了一轮又一轮。
我拒绝掉护士送来的病患餐,温声解释家属要带饭过来了。
可饿到胃痉挛我都没有等到顾云靳,因为他在为阮真真做蛋糕。
她的朋友圈秀满了九宫图的小蛋糕,还有一张顾云靳的鼻尖被她调皮点上奶油的侧脸照,被放在了中间。
阮真真配文:“我一说想吃蛋糕,某人就立刻带我去蛋糕店亲手做了一个,怕外面的不健康,非要自己买最好的材料!不像某些人没有口福,只能看着屏幕干着急,啧啧,好急哟~”
他的失约,原来是为了她随口一句想吃蛋糕。
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把我抛在脑后。
记忆中那个痴情敢爱的男人已经死了,死在别的女人怀里。
我认。
想通了,我打了一通远洋电话:
“你回国吧,我想结婚了。”
出院后,我除了跑医美机构,就是在准备婚礼。
好巧,阮真真也在朋友圈准备婚礼。
我去婚纱店准备预订个新的婚纱,新郎都要换人了,换个婚纱就当去去晦气。
店员却告知我婚纱已经被领走了。
我问:“取走婚纱的签名是谁的名字?”
店员想了一下,回答:
“是您的丈夫,难道他没告诉您已经提前拿走婚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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