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声,说:“签名的协议给我一份复印件,再开张发票给我,我要固定证据。”
店员眼神瞬间变了,忙不迭将文件准备好递给我。
我接过,解释道:“他不是我的丈夫,现在是前男友、被告了。”
我想也不用想都能知道那件我精挑细选数月的婚纱,肯定被阮真真拿去了。
因为她今天有一场拼好婚,呵。
婚纱是我的,新郎也是我的。
阮真真的朋友圈实时更新着,她穿着那件婚纱,化妆师在一旁精心雕琢着她的脸,而照片的视角是流行的男友视角。
她配文:
“你明天就要结婚了,最后娶我一次吧,明天我再把你还给她。”
我一边截图保留证据,还顺手点了个赞。
这时顾云靳像是终于想起我了,半小时内拎着一盒冒热汽的老陈记馄饨来找我。
“婳婳,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我只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馄饨,讥讽道:
“这车程可真够远的,两天才勉强赶到。”
顾云靳脸上涌起被揭穿的窘迫,只能慌乱解释:
“事出有因的,婳婳你会理解我的吧?”
“理解啊,我不仅理解,还可以让你美梦成真,你们这场婚事我同意了,叫阮真真不用还给我了,我还真不缺新郎。”
顾云靳瞬间暴怒地拽着我的手腕,质问我:
“除了我你还有别的什么新郎?你敢,谈婳!”
“我之前不都跟你解释过了,我跟真真真的没什么,只是自小一起长大,如今她快死了,我陪她走过最后一场而已!她年纪小不懂事,做事比较极端张扬,你跟她计较什么?给她一场假婚礼而已,明天我们照样结婚,过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日子,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说着,他漂亮的丹凤眼湿润着,委屈巴巴地盯着我看。
以前我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过分漂亮,他做什么我都肯,告白我肯,求婚我肯。
可现在,我目光清明地回视,心底却泛不起一丝涟漪。
我不肯了。
“顾云靳,我们拿什么照样结婚?我的婚纱你都拿去给她穿了,难不成你要我穿二手婚纱,嫁给二手新郎?”
我咬牙切齿地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骂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谈婳会这么贱?!”
他也不躲,直挺挺地挨下,甚至抓着我的手又亲又舔。
他声音暗哑:
“婳婳,你解气了吗?没有就左边再来。”
“婚纱我会再给你准备一件更好的,你不用担心!”
我恶心地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攥在手心。
对上他阴沉的眸子,我忽然心惊。
这时他的电话响起,他左手仍死死攥着我,右手接起电话。
“喂。”
他说话时,目光依旧钉死在我身上。
阮真真娇嗔的声音在我们中间传开:
“云哥哥你去哪了?婚礼要开始了!”
我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
顾云靳当然看见了,于是他握住我的脑袋,低头舔舐我的唇角。
“笑得这么开心?”
我奋力推开他,他又很快黏上来,这次他轻吻的是我脸上那道长长的、还有淡淡红印的疤痕。
我却像是被烫到一样,抓狂地捂着脸躲开。
“不许亲!滚!”
电话没有挂断,阮真真真切地听到那句“不许亲!”,她的声音更尖锐了:
“云哥哥,你在哪!”
顾云靳蹙了蹙眉,当着我的面直接挂断了。
但我没想到,阮真真像是装了定位一样,不到十分钟就闪现到这。
她还穿着那件婚纱,脸上是精心打扮的新娘妆。
阮真真哀哀地看向顾云靳,哽咽地问:
“今天是遗愿清单最后一条了,你是不要真真了吗?”
顾云靳浑身一僵,连紧紧攥着我的手都在抖,却仍旧没回头。
“那我去死好了!”
顾云靳猛地回头,却看见阮真真鼻子涌出鲜红的血,止不住地沁红了纯白婚纱、好几滴滴在了地上。
顾云靳浑身血液凝固,惊惧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下一秒他甩开抓住我的手,猛地转身抱起阮真真冲去走廊大喊着医生!
我良久、沉默地立在原地。
直到地上的那几滴血爬进了几只蚂蚁。
我瞪大双眼,又后知后觉狂喜!
终于让我找到了唯一摆脱顾云靳的办法,和名正言顺缺席明天婚礼的理由了!
我捻起地上的糖浆假血,忍不住可悲地笑出来声。
还真是,被耍得团团转啊!
我很想知道顾云靳知道他的“癌症晚期”的青梅是装病的,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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