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门再次被锁上。
这一次,他们连窗户都用木板钉死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门缝底下透进一丝微弱的光。
日子一天天过去。
送来的饭菜越来越差,从一开始的四菜一汤,变成了馒头和咸菜。
有时候,甚至只有一碗清水。
他们想用这种方式,磋磨我的意志,让我屈服。
可他们不知道,在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山沟里,我连草根树皮都吃过。
这点苦,算什么。
我每天都在黑暗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第七天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
我听到周婉琴尖锐的声音。
“你们凭什么查我们家的人?你们有证据吗?”
然后是陈叔叔沉稳的声音。
“林夫人,我们只是依法办案,请张德才先生回去协助调查。请您配合。”
“我不会让你们带走他的!他是我们家的老司机,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跟拐卖案有关!”
“是不是有关,我们调查了才知道。林夫人,如果您再阻挠,我们可以以妨碍公务罪将您一并带走。”
外面安静了一瞬。
然后,我听到了张德才惊慌失措的声音。
“夫人,夫人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再然后,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和车子发动的声音。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笑了。
鱼儿,上钩了。
那天之后,阁楼外变得异常安静。
我猜,林建国和周婉琴现在肯定是焦头烂额。
张德才被带走,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警报。
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把他捞出来。
或者,让他永远闭嘴。
又过了两天,深夜里,我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阁楼的门被猛地打开。
林建国和周婉琴站在门口,他们的脸色,比这深夜还要阴沉。
“林曦,你到底跟警察说了什么?”
林建国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我放下手,适应了光线,平静地看着他们。
“我只是把我记得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了。”
“你记得的?”周婉琴发出一声冷笑,“你当年只有五岁,能记得什么?我看你就是存心要毁了这个家!”
她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张德才在警局里,什么都招了!”
“他说,当年是你自己贪玩,跟着陌生人跑了!他说他找了你很久都没找到!”
“警察现在怀疑,是你自己在说谎,是你为了报复我们,故意诬陷他!”
好一招倒打一耙。
他们这么快就跟张德才串好了供。
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我的身上。
“林曦,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林建国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明天,你跟我去警局,告诉他们,之前的一切都是你记错了,是你胡说八道。然后,我会把你送到国外,给你一笔钱,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如果你不答应……”
他停顿了一下。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去一个你该去的地方。比如,精神病院。一个有臆想症和被**妄想症的病人,说的话,是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的。”
我看着他们,忽然笑了。
“好啊。”
我说。
“我跟你们去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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