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得知事情起因也帮我解释,短期避孕药有调理生理期的作用。
我妈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更加刻薄的冷笑:“累?你就在镜头面前笑一下,摆几个姿势,能有多累?”
她双手叉腰,声音拔得更高:
“能有你弟弟累?他今年才七岁,就要去学钢琴、骑马、还有奥数!天天都在补课,那才叫辛苦!你挣这点钱,不就是应该的吗?”
看着母亲那张喋喋不休、充满偏执的嘴脸,我突然觉得一股冰凉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我不想再解释了。
不爱你的人,你就算把心掏出来放在她面前,她也只会嫌脏嫌腥。
我闭上嘴,沉默地低下头,整理自己被扯乱的衣服。
我的沉默却被我妈当成了认错和屈服。
她的气焰更加嚣张,用施恩般的语气说:
“知道错了就行。正好,我又给你接了个活,一个短剧,片酬不错。”
“趁着你这两年脸蛋还没崩,多挣点钱。你弟弟这么优秀,以后肯定要出国留学的,你当姐姐的,不得多出点力?”
我猛地抬起头。
我知道妈妈说的那个短剧,导演在圈内口碑极差。
专门拍一些低成本博眼球的片子,经常对女演员动手动脚。而且剧情要求穿着暴露。
“妈,”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绝望:
“我今年高三了,我也要高考。你考虑过我吗?你知道那个剧是什么样子吗?”
这句话就像是触及了妈妈的什么开关,她勃然大怒:
“我怎么没考虑你了?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果然是个白眼狼,一辈子都比不上你弟弟!”
“我是你妈,你的监护人,你就得听我的!”
我低垂着头,彻底失望。
只是淡淡开头:“我宁可我是捡的。”
可惜我和爸妈长得很像,几乎是挑着两人好看的五官长的,肯定是亲生的。
“啪啪啪——”
妈妈更加愤怒,抬手对着我左右脸开弓。
我绝望地闭上眼,打吧打吧,就当断了我们母女情分。
可她显然觉得不够,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目光落在我正在写的试卷上。
我根本来不及阻止,就看到妈妈三两下就将试卷撕得粉碎。
我手脚冰凉,一动不动。
妈妈把纸屑狠狠扔在我脸上,“我告诉你张小草,你要是敢不去拍这个戏,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你也别再回家!”
说完,我妈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晚上,弟弟张耀祖打来电话。
刚接起电话,就听到他不满地开口:
“姐,你怎么又惹妈妈生气了?妈妈在家哭得很伤心,你快跟她道个歉……”
我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容。
他们总是这样,只要我有一点不顺他们心意,他们就说我惹妈妈生气。
我反问:“耀祖,你一个月零花钱多少?”
张耀祖愣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两万啊!怎么了?我们班王小明一个月五万呢!”
两万……
我一分钱零花钱都没有,每次拍戏,坐车、住酒店,用的都是妈妈的亲密付。
记得有年暑假,我实在太渴了,刷了两块钱买了瓶矿泉水,妈妈的电话立刻就打过来,骂了我半个小时,说我乱花钱,不知节俭。
可当我把这些事告诉弟弟后,他却不耐烦地开口:
“姐,你怎么总是抓住过去那点小事不放?斤斤计较!难怪爸妈不亲近你。”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让你给妈妈道歉的,你不要翻旧账……”
翻旧账?
原来我曾经受过的伤害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笔过去了的旧账。
我闭了闭眼,眼角划过一滴泪。
爸爸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块,妈妈全职在家。我们住的房子,开的车子,弟弟上贵族学校的学费,他每个月两万的零花钱,哪一样不是我辛辛苦苦拍戏挣来的?
可现在,我成了斤斤计较翻旧账的那个人。
那个曾经会把糖果偷偷塞给我、软软糯糯叫我姐姐的小男孩,在这一刻,在我心里,也彻底死了。
“是啊,爸妈不亲近我是应该的。”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要亲近你们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银行办了第一张银行卡,给导演发去短信,让他尾款打到这张银行卡里。
以后,我挣的每一分钱,都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刚走出银行大门,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妈妈的声音尖锐得刺耳:“张小草,为什么导演说你的工资以后不打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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