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兰厉两家有婚约,云霆昏迷,你若执意嫁云帆,我们应了。二月初六宜嫁娶,婚事就这么定。”
厉老夫人端坐客厅中央,语气藏着不易察见的无奈。
兰雪见眸色一沉。
厉云帆眼底阴鸷,话语陡然转冷:“拼命想嫁,我成全你。但婚后一切后果,你咎由自取。”
“云帆!”厉老夫人冷下脸,“婚事是你爷爷和兰老爷子定下的,一言既出,谁也改不得!”
莫云华重重叹气,也拉下脸:“云帆本属意兰家小月,谁料兰家当年认错女儿,如今冷不丁冒出个小雪,换谁能接受?”
厉云帆眉宇紧锁:
“大哥病重,家族重担在我身上,联姻不能耽误。但我心意不变。娶了兰雪见,也挡不住我对小月的情深。”
兰雪见嘴角勾着嘲讽:“放心,我不挡你。”
厉云帆眸光扫来,满是憎恶:“看来,你做好心理准备了?你要的名分,我会给你。但是爱,休想!”
兰雪见抬头深深看他,眼眶发酸——重活一世,再见这张脸,爱意早成刺骨的痛。
上一世,她满心欢喜嫁给他,新婚夜便交出爷爷叮嘱不可轻传的玉竹膏方子。
他得到方子后狂喜,酒后和她圆房,转天却翻脸污蔑她下药,带着兰月见出国。
靠着方子,他成了中医翘楚,挽回厉家颓势,接管厉家全部产业。
儿子球球一岁时,她带娃远赴A国,却被他当着兰月见和众人的面羞辱:
“你在厉家的所有委屈,都是我授意的!”
她泪落不止:“就算嫁给你是我的错,可球球有什么错!”
他却冷笑:“你生的儿子是贱种,只配和你一起受委屈!”
她抱着儿子跪地哭求:“厉云帆,球球是你亲生,不相信可以做亲子鉴定!”
却反被一脚踹开:“我不想娶,你硬要嫁,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那句话,隔了两世,仍像鞭子抽在身上。
“联姻只谈利益,”厉家不知谁开口,语气冰冷,“婚事应了,但聘礼没有,嫁妆得按厉家要求——兰家祖传玉竹膏配方,必须作为嫁妆赠予厉家。”
果然和前世一样,厉家只盯着方子。
兰雪见扯了扯嘴角,眼底尽是讽刺:“若我不愿意呢?”
“你不愿意?!”莫云华惊得起身,重重拍向椅背,“沪城多少千金想嫁云帆?若不是婚约,轮得到你?你十八岁认回兰家,给云帆写过上百封情书,整个沪城谁不知你死缠烂打?倒是云帆,娶你这种流落在外、劣迹斑斑的千金,着实委屈!”
兰雪见心头闷堵,恶心得想吐。
她不过少不更事爱过他,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么?
厉家明明觊觎兰家的祖传方子,偏要扣她“非嫁不可”的帽子。
上一世,球球三岁那年,厉云帆为讨兰月见欢心,在天寒地冻的下雪天,罚孩子蹲马步整夜,导致球球高烧早夭。
后来,得知兰月见移情别恋后,他竟在房间里放了一把火,拉着她同归于尽。
“要不是因为你当初硬嫁给我,小月就不会移情别恋。”
“我彻底失去了小月,我痛苦得想死,但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给我陪葬!”
“兰雪见,我恨你!”
火烧在身上,噼里啪啦,皮肉绽开的感觉真痛啊……
万幸,她重生在二十岁,嫁入厉家的关口。
那些痛,她没忘。
厉云帆,这一世她不要了。
她要把他给的痛苦绝望,通通还回去。
上一世他唾手可得的一切,这一世,他休想。
兰雪见垂下眼眸,面色平静:“既然委屈,不必答应这桩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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