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妈妈在床上翻来覆去，泪水把枕头都打湿了。

我从没见她这么伤心过，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只能飘到她身边躺下，虚空拍着她的背：“妈妈不哭，月月哄你。”

第二天我醒来时，妈妈正在厨房做早餐。

看着我最喜欢吃的煎蛋，我忍不住流出口水。

妈妈的眼神在杂物间门口扫了又扫，我突然有些心慌。

如果妈妈现在打开门，就会发现我已经死了。

我听大孩子说过，人死了会变臭的，臭到妈妈的话，她会不开心的。

可妈妈刚挪出一步，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是小姨带着表哥耀耀来做客了。

耀耀一进门就到处乱跑，鞋上的泥甩得到处都是。

他抓起桌上的煎蛋就往嘴里塞，然后又把手上的油都蹭到沙发上。

小姨像没事人一样坐下，不经意地开口。

“怎么没见月月，你跟姐夫要离婚，她的抚养权得搞明白啊。”

这句话戳到了妈妈的痛处，我以为她会生气。

没想到妈妈反倒跟小姨倒起苦水来。

“别提程清月那个没良心的，为了她爸跟我置气，躲在杂物间一句话都不说，我倒想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我真后悔啊，当时为了她，我丢了工作当全职主妇，导致现在被她爸这么欺负。”

听到妈妈的控诉，我委屈得直瘪嘴。

妈妈，你不要生气，爸爸是坏人，我爱的是你啊。

小姨一直比不过妈妈，从小成绩不好，长得也没有妈妈好看，嫁的老公也没有爸爸优秀。

现在听了这个话，我看着她的头都止不住昂了起来，像是终于找回了场子。

“哎呀，姐，还是我家耀耀懂事，男孩就是比女孩好，当时我劝你再拼个儿子你不听，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妈妈以前一听到这样的话就会生气，骂小姨是重男轻女。

可是今天，她却把耀耀搂在怀里亲了好几口。

“耀耀真是好孩子，你不是一直想要程清月的玩具吗？”

今天我发话，你想拿多少拿多少，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耀耀听了这话，拔腿就往我房间里面冲。

我的芭比娃娃被他全部弄到地上，一脚一脚地踩来踩去。

那都是妈妈送给我的礼物啊，我心疼得想冲上去阻止，但我透明的身体根本伤害不到他。

他穿着鞋踩上我的床，抓起一直都想要的限量版玩偶，开心得直打滚。

出门的时候，他注意到我小桌子上的蝴蝶标本。

那是妈妈带我去旅游的时候买的，还刻意买了一个相框，刻上“妈妈爱月月”这五个字。

我一直很珍惜，妈妈也很在意，嘱咐我一定要保存好。

可是现在，妈妈就站在门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眼睁睁地看着耀耀把相框弄得乱七八糟，掏出里面的蝴蝶标本在手上肆意玩弄。

我心痛极了，急忙朝妈妈大喊。

“妈妈，你说过这个标本我们要留一辈子的，求你让耀耀住手好不好。”

可是妈妈当然听不到我说的话，那标本从耀耀手中滑落飘到她脚边，她还走上去狠狠地踩了两脚。

“耀耀做得对，程清月这种坏孩子的东西，只配被踩坏！”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恶狠狠地揪了一下，痛到无法呼吸。

耀耀闹腾够了，靠着杂物间的门摆弄刚到手的战利品。

突然，他眉头皱了起来。

“大姨，这个房间怎么这么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