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后座不时传来林月娇娇俏的笑声和刻意制造的亲密动静。
沈清栀面无表情,紧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
车子终于驶到她住的楼下。
她猛地踩下刹车,利落地开门、下车,将钥匙扔给刚下车的秦寒风,整个过程没有看后座的二人一眼,径直转身,决绝地消失在单元门内。
沈清栀独自回到家,没在犹豫,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
“陈叔叔,帮我查一下昨天医院袭击我的那个精神病人,我想知道背后是谁。”
刚结束通话,秦寒风就急匆匆推门而入,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刚才在和谁通话?”
“没什么。”
沈清栀轻描淡写地带过。
他愣了片刻,但双唇蠕动了半天,最终什么都没问。
只是动作有些生硬的从怀里掏出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
“清栀,这是我特意为你挑的……”
“我不喜欢,也不想要。”
沈清栀打断他,声音清冷,“更不想和你AA。”
秦寒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伸手想要拥抱她。
“清栀,三天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以后我的钱、我的人,以后都是你的。”
当他试图亲吻她时,沈清栀侧身避开。
“我身体不舒服,先休息了。”
秦寒风这才如梦初醒,连忙道歉。
“对不起,我忘了你刚出院……”
沈清栀没有回应,径直躺下。
秦寒风洗漱后,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躺下。
夜深人静时,枕边的手机震动将他惊醒。
他看了眼屏幕,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向阳台。
夜色深沉,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极低,但沈清栀多年职业生涯磨砺出的敏锐听力,依旧将每一个字都捕捉得清清楚楚。
“老秦,你前几天不是还说,觉得最近的沈清栀很奇怪,好像突然就不爱你了?对你变得冷淡,还多次拒绝你吗?”
是秦寒风一位在内部系统任职好友的声音。
沈清栀的心跳,在黑暗中漏了一拍。
电话那头继续说着。
“我觉得你做的事情很有可能被她察觉到什么了,今天我上司直接交代下来,让我去协查沈清栀在医院被袭击的事,重点排查那精神病患者近期接触过的人!”
寂静的空气中,能清晰听到秦寒风骤然加重的呼吸声,透着难以掩饰的紧张。
“还好,这差事落我手里了,我暂时帮你压住了。”
对方语气带着不赞同。
“不是我说,你小子也太狠了!就因为你的小姑娘一句‘在她之前,谁也别想生下你的孩子’,你竟然……竟然真敢设计这么一出?”
“借那疯子的手,杀掉沈清栀肚子里的孩子?你就不怕玩脱了吗?”
沈清栀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下意识地捂住小腹,那里似乎又传来被利刃刺穿的、撕心裂肺的痛楚。
“我警告你,沈清栀是双烈士之后,是组织重点保护对象!你要是再敢有伤害她的行为,哪怕你有个厉害的老爸,也没办法给你兜底。”
“我真搞不懂你,明明都决定跟林月娇断干净,打算在两天后的婚礼上跟沈清栀告白,跟她共度余生了,怎么还能回头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你就不想想,万一她知道了真相,后果有多严重?”
阳台上,秦寒风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疲惫。
“……我也是别无选择。眼看要和娇娇分开了,她闹得厉害,这是她分开前最后的愿望……我不想让她带着遗憾走。”
“谢了,兄弟,改天请你吃饭。”
“只要消息不走漏,清栀她……不会知道的。”
“你就不怕有个‘万一’?”
秦寒风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他一声极轻的、带着某种笃定的嗤笑。
“不怕。”
“以清栀对我的感情,就算她真的听到些什么,也会下意识选择相信我。”
“她最近的反常,估计就是孕期情绪敏感,加上娇娇闹得凶,她有点吃醋、不开心,在跟我闹别扭罢了。”
“等我多陪陪她,哄哄就好了。”
沈清栀静静地躺着,望着天花板模糊的轮廓,没有流泪,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原本还残存着一丝微弱火苗的心口逐渐熄灭。
秦寒风用他的笃定和自信,杀死了沈清栀残存的侥幸。
原来真是他,为了林心月,狠心杀死了她的孩子啊!
她死死攥紧身下的床单,用尽全身力气将翻江倒海的恨意与绝望压回心底。
再忍两天,
她对自己说,牙齿几乎要将下唇咬破,「只要两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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