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小时的抢救,沈清栀被推出来时,浑身缠满纱布。
主治医生神情凝重地交代,“命暂时是保住了,但情况依然很不乐观。她全身多处软组织撕裂,内脏有不同程度损伤。最棘手的是脸上那道新伤,深可见骨,严重感染。”
“今天晚上,我们必须为她进行一场专门的清创修复手术,但手术风险极高,她极有可能……会面临彻底毁容的结果。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秦寒风提着亲手炖给林月娇的鸡汤在路过时,意外听见医生的话,他当即停下脚步走进病房看着毫无生气的沈清栀,脸上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
他俯身,握住沈清栀冰凉的手,带着些许自责开口。
“清栀,这次辛苦你了。”
“无论手术结果怎么样,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娶你,我说到做到。”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再次响起,屏幕上“娇娇”二字不断闪烁。他眉头微蹙,快速挂断。
“是婚庆公司催流程,清栀,你先安心手术,我去准备明天的婚礼。”
他顿了顿,再次温柔体贴的补充。
“婚礼就在医院特设的礼堂举行,我去安排一下,你身上有伤,我舍不得你再折腾,虽然简陋了些,但该有的仪式都不会少。”
他轻轻理了理沈清栀额前被汗浸湿的发丝,信誓旦旦保证。
“清栀,等你好些了,我一定补给你一场最盛大、最风光的婚礼。”
沈清栀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麻药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但意识却异常清醒。
“秦寒风……”
她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力气,才将那个盘旋在心底的疑虑问出口。
“如果我说…这次林月娇被绑架,是她自己主动找上的那伙人……你信吗?”
“她……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善良单纯。”
秦寒风的眉头瞬间拧紧,脸上那点虚假的柔情立刻被不耐烦和责备取代。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打断她,语气生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偏袒。
“清栀!”
他声音抬高了几分。
“你有什么气,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别把脏水往娇娇身上泼!”
“娇娇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她单纯,胆小,遇到这种事已经吓坏了!”
他像是要彻底堵住她的嘴,带着警告意味地补充 。
“明天我就会送她离开,彻底解决这件事。你也收起那些莫须有的猜测,别再想方设法地针对她!”
“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如果让我知道,你在外面,在组织里,也这样造谣诋毁娇娇的清白……”
他顿了顿,未尽之言里充满了威胁。
“我绝对不会客气。”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步伐急促。
沈清栀扯动嘴角,无声的看着这个男人远去,她眼底最后那丝微弱的期望,如同风中残烛,悄无声息地,彻底熄灭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将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当晚的手术艰难而漫长,当沈清栀再次从麻醉中挣扎着醒来时,领导的安排悄然而至。
她带着爸妈留给她的勋章和装着秦寒山冷冻细胞的恒温容器,上了组织安排的专车前往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修养,隐姓埋名,重新开始全新生活时,与前来接亲的婚车队擦肩而过。
车辆迅速汇入车流,远离曾经所有过往。
而机场的秦寒风面对林月娇依依不舍的要求一个两分钟的吻别时,头一次有了不耐烦的情绪。
“你自己先候机吧,我得赶回去,婚礼仪式要开始了。”
“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不知怎的,今天他总是不自觉想到沈清栀昨天奄奄一息的样子。
而且心里还很不是滋味。
他现在只想尽快把沈清栀娶到手。
刚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手机就尖锐地响起。
刚接通,对面就传来兄弟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声音。
“寒,寒风,不好了,新娘子不见了……”
手机从掌心滑落,重重砸在方向盘上,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秦寒风整个人僵在驾驶座上,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好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猛地弯腰捡起手机,对着话筒低吼,声音因震惊和不信而扭曲。
“不可能!你胡说什么?!”
他像是要说服自己,语速飞快地反驳。
“她伤得那么重!脸上刚做完手术,连动一下都困难!她怎么可能不见?!”
“她说了会在医院等我!等我回去举行婚礼!她亲口答应的!”
“她还能去哪?”
电话那头的兄弟也急了。
“千真万确!组织的内部通告都下来了!”
“是她自己申请的离开组织,还带走了你大哥秦寒山的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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