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律所,雨已经停了。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地址。
那是我和陈默的家。
别墅里灯火通明,门口停着苏冉那辆红色的保时捷。
我推开门。
客厅里,陈默和苏冉正相拥在沙发上,看着电影。
听到开门声,他们同时回头。
看到我的一瞬间,陈默的脸色变了。
苏冉则是像见了鬼一样,尖叫着躲进陈默怀里。
“你……你怎么出来了?”
陈默推开苏冉,站了起来,眉头紧锁。
“你提前出狱了?为什么不通知我?”
他的语气,不是关心,而是质问。
仿佛我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我环顾四周。
这个家,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又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墙上,我和陈默的结婚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和苏冉的亲密合影。
我的钢琴上,堆满了苏冉的奢侈品包包。
我的衣帽间里,挂满了不属于我的衣服。
这里,已经成了他们两人的爱巢。
“通知你?好让你把我再送回去吗?”
我冷笑着反问。
陈默的脸色更加难看。
“林晚,你说话怎么带刺?”
“这三年,你在里面没有好好反省吗?”
“我已经替你还清了最后一个人情,我们之间扯平了。”
“从今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好好过日子?
我看着他,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陈默,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两条人命。”
“一条,是我未出世的孩子。”
“另一条,是我被你毁掉的人生。”
……
提到孩子,陈默的身体僵了一下。
那是我们结婚第二年有的孩子。
我发现怀孕那天,欣喜若狂。
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我爸突发脑溢血,需要立刻手术,手术费五十万。
我当时全部的积蓄只有三十万,我哭着给陈默打电话。
电话那头,他却说:“晚晚,我在外地出差,赶不回去。”
“冉冉投资失败,亏了一大笔钱,我得帮她处理。”
“你先找朋友凑凑,我这边有空就给你打过去。”
我求他,我告诉他我爸快不行了。
他只是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我一个人,跪在医院走廊,求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
等我终于凑够钱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
我爸虽然保住了命,却落下了终身残疾,半身不遂,话也说不清楚。
而我,因为连日的奔波和巨大的精神压力,流产了。
我在医院的小床上,失去了我的孩子。
陈默回来后,只是抱着我,轻声说:“晚晚,对不起。”
“冉冉那边情况真的很紧急,我不能不管她。”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挪用了所有现金流去给苏冉填窟窿。
而此刻。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稍纵即逝。
“林晚,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人要往前看。”
“你刚出来,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让张妈给你做点吃的。”
他试图用施舍的语气,将这一切轻轻揭过。
苏冉从他怀里探出头,怯生生地看着我。
“林晚姐,你别生阿默的气了。”
“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出来了吗?”
“这三年,阿默其实也很想你的。”
她一边说,一边故意挺了挺肚子。
那微凸的小腹,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我的眼里。
我死死地盯着她的肚子。
“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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