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周梅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
我白天做工太累又静了音,因此没有听到。
第二天上工。
我还没进门,就被周梅一把揪住了衣领。
“就是你这个晦气的乌鸦嘴,害我女儿昨晚得了肠胃炎!”
“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是不是心虚了才故意不回我电话!”
“你既然知道这些东西有问题,为什么不阻止月月吃垃圾食品,我雇你来是伺候我女儿的,不是让你来当甩手掌柜的!”
我难以置信。
明明昨晚我努力阻拦了,是她们母女不肯相信这才导致了事故发生。
不等我辩解,隔壁病房的陈姨就出了声。
“我说这位家属,昨天我听得清清楚楚,人家明明好心劝过你了,是你们死活不听人家,还把人家赶走的呀。
“今天你不谢谢这妹子,反倒怪人家没有提醒,这不太合适吧?”
昨晚被吵到的病人纷纷站出来为我说话。
“对啊,我也听见了,人家护工明明好心提醒了,自己不听怪得了谁?”
周梅气得脸色涨红,狠狠瞪了我一眼。
陈月修养了三天才恢复,只是饮食上全权由我接手,周梅不敢再说一句话。
这天,周梅突然满面红光的走进来,拿着手机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道送两万,温医生会不会嫌少......”
我打扫卫生的动作一顿,忍不住开口。
“温医生不是那样的人。”
“她对待所有病人都是尽心尽力,一视同仁,你不用送她钱的。”
女儿之前和我提过,让我千万不能替她收病人红包。
而且,女儿是什么性子我自然清楚。
周梅却瞥了我一眼,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弧度。
“温医生的事,哪儿轮得上你一个破护工岔嘴?”
“滚过去干活,别在这儿碍眼!”
我深知即便是她把钱硬塞给女儿,女儿也不会要。
于是不再争辩,拿着东西离开。
也没有看到身后周梅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隐藏的恶毒。
术前最后一天,隔壁搬来一个王大爷,他家人还没来,我顺手替老人家盖了盖被子。
可没想到,刚进门的周梅却开始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我一愣,不明白她在问什么。
“来人啊,快来看看!”
“这个沈琳真是不要脸,趁大家都不在,她拉开被子就想**人家王大爷呢!”
周梅嗓门极大,隔壁几个病房的人闻声而来,纷纷凑到了门口看热闹。
“你胡说!”
周梅厌恶地瞪了我一眼,继续大声道。
“我早就说这个沈琳是个老狐狸精,我女婿在的时候她就三番两次往他跟前凑!”
“这两天我女婿忙着工作没来,她就又把主意打到了隔壁床的退休老干部王大爷的身上去了!”
“真不知道大家伙都不在的时候,沈琳是不是都已经爬上人家床了!”
“我听说沈琳的男人早就死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她人尽可睡的浪荡作风给活活气死的啊哈哈哈哈。”
围观的人有好几个平时跟周梅要好,于是带头开始附和。
“我就看她跟别的护工不一样,头发染得黑黑的,好像还天天涂口红,一看就不像个好东西。”
“幸好我家老头子没雇她,要不然非得把我气死不可!”
鄙夷的眼神像是匕首一样狠狠刺向我。
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我丈夫确实去世的早。
当年我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任谁说我都是任劳任怨的楷模,值得人给我竖起拇指的。
没想到几十年过去,我却在雇主这样受到这样难堪的羞辱。
我看着周梅嚣张的脸,一字一顿道。
“王大爷的床头有他儿女安装的监控录像,谁是谁非你们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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