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母黑着脸,意有所指的看向赵宁儿。
“既然是嫁入侯府,就得时刻注意言行举止,别丢了侯府的脸。”
这要是让那些世家大族的主母知道,自己静心培养的儿子大街上跟她卿卿我我,她这脸还要不要了!
此话一出,楚北离微微红了脸,尴尬的咳了一声。
“娘,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赵宁儿便不满道:“侯夫人,您这话的意思是我丢了侯府颜面?”
“你出身乡野,将来嫁入侯府,便要遵从侯府的规矩。”
“今日这般当街拉扯,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了。”
赵宁儿嗤笑一声,回眸冷冷的瞪向楚北离:“你也是这么想的?”
楚北离微微蹙眉,“娘,您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我跟宁儿本就要成婚了,关系亲密些也算不得大事。”
“再说,我答应过宁儿。将来她嫁入侯府,可以不必收着府里的规划,做她自己即可。”
说完,两人对视一笑,柔情蜜意简直要溢出来了。
楚母当家做主这么多年,第一次被自己儿子忤逆,还是为了未来的儿媳妇,顿时气的胸口疼。
“行了,去休息吧。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楚母把人撵走,气鼓鼓的去了佛堂。
“造孽啊!果真不是亲生的,就养不熟!”
楚母一怒之下,扯断了佛珠。
她身后,陪嫁过来的瑞姑嬷嬷立马上前,“夫人,小声些,莫叫人听见。”
楚母回过神,压下心头怨气。
“若非我身子不能生养,又怎会把那个贱人的儿子抱回来当做亲生的!”
“如今我一声荣辱都系在他身上,如何能不着急!”
瑞姑嬷嬷知道自家夫人这些年受的委屈。
可不被爱的女人在深宅后院里,若是没个儿子,将来日子可怎么过!
“你去打听打听,沈云绥这几日在做什么。”
两个儿媳,她总得有一个拿捏的住。
入夜时分。
大皇子府。
墨南盯着桌子上的糕点,咽了一口又一口的口水。
“你说,殿下到底吃不吃?”
再不吃,这糕点可就凉透了!
墨北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瞪了他一眼,“愚蠢。”
“唉?我怎么就愚蠢了?你凭什么骂我!”
墨南恼火至极,想要追过去问个明白,却不想奚无倦忽然开口。
“去挑些回礼。”
墨北点头应下,“是。”
第二日一早。
沈云绥还在睡梦中,青雾便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
“大皇子送来的礼物把门槛压断了!”
沈云绥从床榻起身,茫然的看着她,“谁的礼物?”
“是大皇子!大皇子给您的礼物。”
沈云绥挑眉,有些意外。
他怎么会想到给自己送礼?
等沈云绥来到后院,见到满满当当的红色箱子后,她傻眼了。
“这些是殿下特意为姑娘准备的。”
“啊?”
“京城三十六阁的胭脂水粉,以及女儿家最喜欢的头面首饰九套,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沈云绥震惊的说不出话。
这排场,是把京城的胭脂水粉和首饰头面搬空了吗?
“替我……谢谢你家主子。”
墨北走后。
沈云绥让人将胭脂水粉留了两盒自己常用,便让府中丫鬟嬷嬷分了去。
府邸上下为了她的婚事忙前忙后,她理应道谢。
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姑娘,我们去城南破庙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我让你带的东西都带上了吗?”
“嗯,金创药人参续命神药我都带上了。”
“嗯。”
沈云绥记得前世的今天,赵宁儿在破庙救下一个少年。
那少年功夫了得,为了报恩留在她身边,替她铲除仕途上的阻碍。
前世赵宁儿多次派她来杀自己,可那少年都放过了她,只说自己不杀无辜之人。
后来赵宁儿一瓶毒药,废了少年的武功,毁了他的容貌,将人驱逐。
这一世,沈云绥不会让赵宁儿先找到那个少年。
更不会让少年沦为她的杀人刀刃。
京城的天,说变就变。
马车在城南停下来时,已然下起了雪。
青雾进庙里探了一圈,没人。
“小姐,会不会那人根本不在这?”
沈云绥皱眉。
前世赵宁儿救下少年时,少年一身伤,根本不可能跑远。
“寻条猎犬来,顺着血腥味去找!”
青雾知道自家姑娘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一个人。
好在国公府驯养的就有猎犬。
不过没等青雾回府,墨北便牵着一条猎犬赶了过来。
“姑娘,殿下说雪中容易迷失方向,特意让属下送来府中豢养的犬,以备不时之需。”
沈云绥不知道该说男人料事如神,还是该说他细致入微。
不过眼下,找到少年才是最紧要的。
墨北奉命送狗过来,也奉命守着沈家嫡女。
见沈云绥要找人,立马跟着一起。
天色渐黯。
破庙附近都找了一圈。
再往下,就要进山了。
墨北好心劝道,“沈姑娘,要不天亮再找?”
“不行。今日,必须找到他。”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家丁来报,“小姐,那边有打斗痕迹!”
沈云绥二话不说,立马跟了上去。
当她找到那个少年人,银白的雪已经被少年的血迹染红。
他倒在地上,缩成一团,静静的等死。
沈云绥将披风裹在少年身上,一边让青雾给他上药。
少年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沈云绥刺了过来。
墨北眸色一沉,正要动手。
“别伤他。”
沈云绥面不改色,继续手上的动作。
匕首在距离沈云绥心口还有一指的地方停下。
少年的眼眸明亮,像是一头做最后挣扎的困兽。
然而,沈云绥轻轻握住他的手,皱了皱眉,“太凉了,把人抬上马车”
她的手心是暖的。
少年身上的伤口裂开,痛意袭来,他再也挺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沈云绥把人交给青雾。
回头看了眼墨北。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
“这件事,我会亲自跟奚无倦说清楚的。”
墨北微微颔首。
马车一路回城。
此刻,大皇子府,灯火通明。
奚无倦倚靠在窗前,脸色苍白如雪。
他伸出手,感受那刺骨的寒冷,忽的笑了起来。
“你是说,她大费周章的,就是为了一个陌生男人?”
墨南无语,解释,“殿下,不是男人,是少年。那孩子不过**岁的光景。”
“咔嚓”一声。
奚无倦捏碎了窗橼。
“再小,也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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