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楚北离艰难的睁开眼,怒声道:“是沈云绥!”
“定是她不想让我娶宁儿,才出此下策!”
“什么?”楚母一听,咬牙切齿道:“这个毒妇!尚未进门就如此恶毒,将来还了得!”
“母亲,大婚在即,我不能顶着这副面孔娶宁儿。国公府有一种伤药,据说有奇效,孩儿这就手书一封,您拿去国公府交给沈云绥,她自会乖乖奉上伤药。”
楚母尽管心中愤恨,可眼下也没招。
国公府虽然没了顶梁柱,可当年沈家得宠时,陛下可是什么好东西都往他们府上送。
儿子说有奇药,那定是有的。
国公府内,沈云绥尚不知道这对儿母子已经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
她拿着府里珍藏的伤药来到西厢房。
少年浑身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青雾守在床边,见沈云绥进来,立马起身。
“小姐,府医看过了,这孩子伤的不重,只是旧伤太多,基本都没好全,就又添新伤。”
沈云绥把药递给青雾,“他年纪小,若是伤口不好透彻,将来会落下病根的。给他用这个,好的快。”
青雾结果白色瓷瓶一看,便知道这是府上珍藏的伤药。
“小姐!这药当初您都舍不得用,就这么给他?”
沈云绥看了眼床榻上昏睡中的少年,轻声道“再珍贵的药,能治病救人才行。”
说到这儿,也不知道沈大小姐想到了谁,当即脸色一沉,“可不像某些人,一心求死的强!”
“小,小姐,您在说谁?”
“说狗!”
此时此刻,大皇子府的某处角落,正设了陷阱抓蝴蝶的某大皇子打了个喷嚏。
墨北立马紧张道:“殿下,这大冬天的哪儿来的蝴蝶?咱回吧?”
奚无倦面无表情的闭上眼,不回屋,更不回应。
沈云绥骂完,心中畅快许多。
见床上的少年浑身都在哆嗦,她快步上前握住他的脉搏。
“青雾,去请府医。”
青雾飞奔而去,又拖着年过半百的府医狂奔回来。
沈云绥立马让开位置。
“许伯,您快瞧瞧。”
“他这模样,倒像是中毒!”
许伯是从军中退下来的军医,医术自然没话说。
只一把脉,心中立马有了答案。
“小姐,这小公子的确是中毒。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毒,出自军中。”
许伯说完,也不耽搁,拿出匕首,“青雾姑娘,烦请为在下掌灯。”
沈云绥看着许伯熟练的动作,眼底燃起一抹怒色。
出自军中的毒,只有一种!
那便是——无忧渡!
一种专门用在逼供敌军俘虏身上的剧毒!
中毒者每个月需服用解药,否则筋脉尽断,全身溃烂而亡。
可这种毒,当初父亲明明已经明令禁止了!
到底是谁!还在用如此残虐的毒!
“无论如何,我要他安然无恙!”
沈云绥一声令下,周身气势冷不可挡。
许伯连忙抱拳应下,然后加快动作为少年解毒。
楚夫人便是这个空档不知死活的找上了门。
花厅里。
楚夫人仰着下巴,一脸不屑的品着茶。
“一个个的没眼力见的东西!将来你们府中的主子在我面前,那也是要毕恭毕敬的站规矩的。”
“你们竟敢怠慢我?”
“待会儿我便要让沈云绥将你们一个个的都发卖了。”
楚夫人话音刚落,一道清润的嗓音传来:“楚夫人要发卖谁?”
沈云绥换了身青色衣裙,肩披狐裘,踏着雪一步步走进来。
丫鬟立马上前替她摘下狐裘,递上手炉。
沈云绥这才不紧不慢的在上首位坐下,期间连个眼神儿都不曾给楚夫人。
想到自己的来意,楚夫人强忍下怒气,冷声道:“沈云绥,我真没想到你竟如此恶毒!”
“即便是你记恨北离要娶宁儿为妻,你也不该暗中偷袭他!”
“不过北离说了,此事他不与你计较。但是你既做错了事,是不是该拿出些补偿?”
沈云绥听到这话,心中怒火瞬间散去:“楚北离遭人偷袭了?”
楚夫人脸色铁青,一双手死死地攥住帕子,“你不必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我儿刚回京,除了你,还有谁会对他下此毒手!”
沈云绥冷笑:“所以楚夫人过来,是想讹钱的?”
“没错,我来……”楚夫人话说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当即恼羞成怒:“沈云绥,北离是你的未婚夫,你大婚之前将他伤成这样,是诚心要侯府颜面尽失?”
“今日便当我这个未来婆婆偏袒你,你只需拿出一万两白银,外加你国公府珍藏的伤药交给我,我便替你说上几句好话。”
楚夫人说这话时,一副恩赐的模样。
沈云绥将她恶心的嘴脸看的透彻,一字一句道:“别说是白银,我一枚铜板都不会给你。”
“至于伤药,他楚北离算是我什么人,也配用我沈家的东西!”
“你!沈云绥!你别后悔!”
楚夫人舔着脸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却不想被沈云绥当众拒绝,顿时只觉得老脸一阵滚烫。
她起身,一甩帕子,带着满腔怒气离开了。
沈云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朝青雾吩咐:“将楚北离身负重伤,没钱治病的消息散布出去,免得咱们的镇西将军耽搁治病!”
“是。”
眨眼功夫,永定侯府世子,镇西将军楚北离惨遭偷袭,身负重伤的消息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永定侯府。
楚北离得知消息,气的从床上跳了下来。
“娘,您到底跟沈云绥说了什么!为何人人都在传,说咱们侯府账目亏空,连给我看病的银钱都没有!”
楚夫人心虚。
问沈云绥要钱是她自己的主意。
可她这是为了谁啊!
“如今伤药没拿到,还被沈云绥摆了一道,儿子将来如何面对朝中袍泽!”
楚北离本就浑身疼,这么一嚷嚷,顿时骨头更疼了。
楚夫人手都掐紫了,却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赵宁儿从门外进来。
“谁说没有伤药?”
她手里捏着一个白色瓷瓶,满脸得意的走进来。
瞧见楚北离满脸的青紫,眼底的鄙夷一闪而过。
“我听闻你受伤,立马进宫求见了姜贵妃,求贵妃赐了珍藏的伤药!”
楚北离一看见白色瓷瓶,哪里还能认不出来。
他心中一暖,激动的把赵宁儿拥入怀中,“宁儿,你真是我的福星!有你在,我永定侯府何愁不能重新重拾旧日辉煌!”
赵宁儿靠在楚北离怀里,温声道:“北离,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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