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宇，你当初求娶宛然的时候怎么跟我们保证的？」

「妈，你别怪正宇。」陶宛然倔强地抚摸着肚子，「我是自愿的。」

岳父怒不可遏地揪住我的衣领质问：「你知不知道宛然给你生孩子会有生命危险？」

「这孩子不能留！」

「打胎总比生孩子时闯鬼门关强！」

我收回望着窗户的视线，慢慢掰开岳父的手，平静道：「好，那就打掉。」

「徐正宇！」

母亲不敢置信地扭头瞪我：「你要想清楚，这可能是你们唯一的孩子啊！」

不是我的，是徐佑安的！

同样是儿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我几乎要忍不住掐住母亲的脖子质问，视线触及楚楚可怜的陶宛然时，再次冷静下来。

还不到时候。

苍天有眼让我回到十一年前，现在撕破脸就没戏看了。

他们毁了我的人生，践踏我的尊严，趴在我的尸体上阖家欢乐。

我要他们十倍百倍地奉还。

或许是我的态度太冷漠，陶宛然的眼泪簌簌而下，仿佛受了伤的无辜幼崽，声音沙哑悲痛：

「老公，你不爱我了吗？」

我凝视着二十五岁的陶宛然，缓缓道：「我怎么会不爱你？」

就是太爱你，才会死得像一个笑话。

「岳父，岳母，你们说得对，我不能这么自私。」

我诚恳地道歉：「宛然跟孩子比起来，当然是宛然更重要。我这就找最好的医院预约手术，尽量让伤害降到最低。」

母亲急得额头冒汗，大喊道：「不行！」

意识到陶宛然的父母在场，她期期艾艾地解释：「亲家，我的意思是小两口的事情，还是要尊重他们自己的意愿。」

「毕竟是一条小生命。」

岳母语气不善：「谁的女儿谁心疼。」

岳父态度坚决：「孩子绝对不能留。」

陶宛然饮泣吞声：「徐正宇，你不是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吗？」

「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我握住陶宛然冰凉的手，一派深情：「宛然，听话，别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你要真喜欢孩子，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

岳父看我的眼神立即变成欣赏，「好小子！算我没看走眼。」

母亲被岳母死死盯着不敢再开口，陶宛然独木难支，又气又急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我火速将人送往医院，同时发了一条朋友圈求助：

【京市哪家医院做流产手术最安全？十万火急，求推荐。】

瞬间朋友们纷纷发来问候，还有不熟悉的人骂我渣男。

我没有明说是陶宛然身体的问题，只说情况很复杂，给吃瓜群众留下想象的空间。

在家等消息的徐佑安终于坐不住了，打电话过来质问：

「大哥，你不会真想让大嫂打胎吧？」

再次听到徐佑安的声音，我的怒火直冲天灵盖，攥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泛白，一字一顿问道：「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徐佑安脱口而出，旋即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急切，又拙劣地找补：「大哥，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千万别冲动。」

「流产对身体伤害那么大，你舍得让大嫂受苦吗？」

陶宛然恰好睁开眼睛，听着手机里那些支持她的论调，不自觉地露出笑意，期待地望向我。

还真是一对紧张孩子的好父母。

我回以温柔的笑，柔声道：「当然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