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征归来的那天,夫君带着身怀六甲的妾室给我敬茶。
“湾湾身份卑微,这一胎记到将军名下。”
从此我放下长枪,远离战场。
将自己困于内宅,为夫君抚养幼儿侍奉高堂。
三年后,我终于怀上属于自己的孩子,却在临盆前一日被夫君活活打死,胎死腹中。
“姜芸你这个贱妇,与人私通秽乱后宅,辱我血脉,杀了你算便宜你了。”
可我腹中胎儿,明明就是他的。
再睁眼,我重生在出征归来的那一日。
这次,我不再是只会行军打仗的莽妇,而是智商与武力值都在线的宅斗满级选手。
……
我是在生产的前一天被苏临风用琅琊棒活活打死的。
滴水成冰的冬日,我只着薄薄的贴身亵衣,背上绑着尖刺锋利的荆条,罚跪在祠堂里。
苏临风差人拿走了蒲团,提前泼了水的祠堂青石砖冰冷潮湿,上面结着刺骨的冰渣。
我腹背受刑,只消半天,便双腿筋脉尽损,不能行动。
苏临风站在我的上方,低头俯视跪在地上的我,面色阴沉狠戾。
“姜芸,你与你军中的副将私通怀孕,乱我侯府血脉,理应浸猪笼,”
“念你是陛下亲封的护国将军,改成琅琊棒仗责五十。”
我忍受着身体巨大的疼痛,目眦欲裂,咬牙切齿狠狠瞪着他,
“苏临风,你血口喷人,我肚子的孩子明明就是你的。”
“你这畜生,连自己的孩子都害。”
他俯身,抬起脚狠狠踢在我隆起的肚子上,
“孩子?湾湾自会给我生,谁稀罕你肚子里的孽种。”
“来人呀,上家法。”
那些家奴早就收到苏临风的命令,比往常打的更加卖力。
不到十下,我背部一片血肉模糊,胸腔内的脏器被震碎,鲜血一口接一口吐出。
腹中的胎儿就在这时候发动。
身体内部的痛几乎将我撕碎,我痛到浑身痉挛,几乎失去声音。
但是为了腹中孩子,我终是忍不住小声苦苦哀求。
“苏临风,我就要生了,他是你的血脉,求求你,救救他。”
“痴心妄想。”
一个嬷嬷急匆匆跑过来,
“侯爷,柳姨娘要发动了,哭着找你呢。”
苏临风马上变换神色,焦虑与担忧之情一览无遗,他跟着嬷嬷急匆匆的离去,连亲眼看我死去这样的机会都错过了。
当琅琊棒打到第三十下时,我就已经断了气。
家奴怕苏临风责罚,不敢私自中止,足足打够五十下才停手。
我如一滩烂泥一样躺在肮脏的血污中,眼睛始终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
马上就要降生的孩子在我冰冷的腹内不再动弹。
他和我,皆死在这个冬日。
我死后,魂魄没有立刻消散。
我看见苏临风温柔的搂着柳湾湾,两人互相倾诉着对彼此的爱意,一起逗弄新出生的婴孩。
那个之前被挂在我名下男孩拍手叫好,
“爹爹娘亲,那恶妇终于死了,咱们一家人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苏临风对外为了表示对我的忠贞,特意上书陈情不再续弦,家中琐事由贵妾柳湾湾打理。
本朝虽没有妾室持家的先例,但皇帝被苏临风的痴情感动,竟也应允。
一时间,苏临风痴情的美名传遍整个京城。
“姜芸那贱妇犯下如此丑事,死不足惜,忠勇侯竟然还能如此厚待她,真是绝世好男人。”
世人如是说。
无人得知,在一个又一个的深夜里,苏临风搂着柳湾湾,谋划着如何不着痕迹的除掉我,还能名正言顺霸占我所有家产和嫁妆。
柳湾湾生的第一个男孩出生时就记到我名下,是侯府嫡子,已请封为世子。
第二个女孩虽是庶出,不过府中是柳氏掌家,庶女也如嫡女一般待遇,我的嫁妆悉数归给这个庶女。
如今的忠勇侯府,家财万贯,琴瑟和鸣,儿女饶膝,还有一个好名声。
他们,到底是做到了。
带着无边的恨意与不甘,我的魂魄消失了。
再次睁眼,我已身处一个宽大的马车中。
我重生在了出征归来的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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